齐周灵忍不住了。
他并非是好相与的性格,虽说擅使剑法,掌法却也是一绝。手中内力交汇,满蓄寒气,拍出去正是极狠辣的一招。若是落在人身上,恐怕骨头都要断上数十根。
面对这么个孩子,小公子自然是不加防备的,连他那个沉稳的大哥,都未注意到小弟和人闹腾起来了。
这一掌即出,却被人生生拦住。
齐周灵的手腕教谢虚轻描淡写地捏住,积蓄的内力尽散,一下便成软绵绵的一团。
谢虚倒也不如何训他,只低声道:“不许胡闹。”
齐周灵低头认错。
反倒是埋骨山庄的小公子——他可不知道这小孩的一掌能将他拍的飞出几尺屁滚尿流。见到这身形修长的男子声音还好听,不禁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生出了欺负小孩的罪孽感。
“是我轻佻了,少年人有意气是好事,我不该打击他。”
谢虚面具下的唇微弯了弯。
齐周灵偷偷低头翻白眼。
他们这的动静倒是被隔壁的亭子发觉了。
那边排队的人比谢虚这列要少些,倒不是出身有多高,那都是东西武林及苗域远疆来的人物,中原官话说的不太顺溜,才特意让武林盟中会说几地语言的译官去接待。
这些东西武林来的人相貌也与中原人相似,只是眉眼更深,衣饰上也极有特色。外疆湿热,便皆穿着清凉丝质衣裳,古铜色的胸脯若隐若现,身下裙摆更是裁开半边,露出略为白皙的大腿来。
纵是武林儿女不拘一格,也常常叫那些中原人看的面红耳热,背过身去叱责这些人一看便是旁门左道。
东西武林的人也笑中原武林装腔作势、心胸狭窄,成不了大器,两波人兵戈味渐浓,私底下更是不往来。
却没想到今日这外疆人像吃错了药,直愣愣便往中原武林的队列走。两者平日虽只隔着一条小道,真正却如同划着楚河汉界,一旦越界,便尤为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