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齐王世子顾全大局,劝住柳攸臣,众人见状都松口气,生怕真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柳忆皱起眉,也明白不该把事情闹大,只能压着怒火,勉强点头。
得了柳忆保证,少年齐简露出温和笑容,回身抡着石砚,朝三皇子伴读脑袋就砸,同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抓起桌上不知谁的砚台,照着太子伴读泼去。
柳忆:…等等,说好的不冲动呢?
众人:…
无论起因如何,齐世子把人打了,总是要挨罚。柳忆念着他是为自己出头,死活要跟去罚跪。
两人并排跪得整整齐齐,太傅离开后,齐简看柳忆几次,又每每都把头扭回去,就是不说话。
“人也打了,跪也跪了,你到底怎么了啊?给句痛快话好不好嘛?”柳忆跪在他旁边,边嘀咕边从软塌上偷偷抽靠垫。
他们罚跪的地方,是太学偏殿,放在现代,可能算小型会议室?里面不但桌椅茶几俱全,还有张不算小的软榻。
两下抽出靠垫,柳忆趁没人看见,把靠垫往齐简面前送:“来来来,垫着点,两个时辰啊,等会再跪麻了。”
齐简抿着嘴唇,摇摇头,没动。
“祖宗啊,你到底怎么了?”柳忆扶额。
这人刚替他得罪完两个皇子,柳忆也不能真跟他置气。看他没反应,柳忆瞅瞅四下无人,快速把他拉起来垫好垫子,又拿块靠垫,垫在自己膝下。
齐简也不反抗,任由他一番折腾,打定主意不说话。
之前他已经被父王责骂过,异兽园的事情才过去没几天,又出了打人这事。
也不知道父王听说,自己非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将太子侍读和三皇子侍读脑袋一起打开花,会不会快马加鞭,再送回来几封家书?想着家书上的指责,少年齐简脑袋越垂越低。
就这么相顾无言,跪了半个多小时,柳忆没忍住:“小祖宗,说句话吧?难道蒋风俞说对了,你真讨厌我?”
齐简还想着责骂家书,以及父王那句色令智昏,根本没听清柳忆说什么。
“啊?你真讨厌我啊?”柳忆看他迟迟不开口,开始有点不确定。
齐简愣了愣,回过神来,小声道:“不讨厌。”
听到这话,柳忆简直要气笑了,不讨厌也不搭理?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可能是说完话破了功,齐简低着脑袋挣扎半天,认命般开了口:“我去。”
什么?这怎么还带突然感慨的?柳忆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一个劲盯着他看。
齐简微微皱眉,又加大音量,重复一遍:“我去。”
“哎?不是,你去什么啊?”就算只是感慨语气词吧,肯说话也是好现象,柳忆眨巴眨巴眼睛,连忙露出鼓励笑容。
齐简看见那双弯弯的眼睛,触电般低下头,耳朵尖微微泛起粉红,他用蚊子般的声音道:“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