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谁传绯闻,跟你有什么关系?!”纪峦气急,口不择言,“他是谁?呵,你不是看到了吗?比你年轻,又比你可靠,小小年纪,就已经能和我搭戏,前途不可限量。”
岑越一惊,原来和他有关。
“你少威胁我,也别妄想动他,不然我跟你没完!”
纪峦挂了电话,但神色却颓丧加倍。
岑越从没见过纪峦像现在这副神色,恰好徐颖靠谱,岑越和纪峦上了车。回去的路上,岑越从倒后镜里还能看到那辆车如影随形。
徐颖面露不安,她用眼神请示岑越,岑越对她摇摇头。
纪峦却觉得抱歉,在车内坐了一会儿,他恢复了一点精神气,对岑越道:
“对不起,他是跟着我。”
岑越用手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我没事,就当被狗仔追拍吧,他肯定比狗仔礼貌。”
纪峦一笑,心里的阴霾消退一点,岑越这么贴心,怪不得时鄞把他护得这么周全,圈内所有的腌臜事都摊不到他的身上。
“他是文霖义。”纪峦说,岑越一愣,这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国内信息产业龙头之一,是真正的几个寡头资本之一。
纪峦看岑越的神色,就知道岑越听过他的名字,是啊,谁没听过文霖义的名字,他是另一种形式的名人。
“可是,文先生不是——”
纪峦点头,他并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有妻子,是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有妻子。”
岑越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定是纪峦身上最深的秘密。
纪峦低下头,他轻声道:“我认识他的时候,才二十出头,跟你差不多大,却不像你这么有脑子,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别看我的工作室给我立人淡如菊的人设,但是那都是骗人的。出道的时候,时鄞事事领先一步,演个电视剧就屡屡破收视,演个电影,第二年就手捧最佳新人,偏偏他还不在乎,跟粉丝和记者对掐,当年,要是时鄞连着一周没上娱乐头条,大家都觉得奇怪。”
“他这么红,粉丝疯狂爱他,记者恨他,怎么写怎么有新闻,同期所有的人都成了他的陪衬,能怎么办?大家都滋味不好受,我也不好过。不过,就在我想放弃的时候,我遇到了文霖义,他给了我资源,许诺我永远不会作配。”
纪峦说到这儿,笑看着岑越一眼,“我不接访谈,不理那些采访,连广告都少接,还能一直演文艺片,演主角,你不觉得奇怪吗?”
“您的演技好。”岑越回答。
纪峦摇头笑,“红的时候,当然我想挑什么角色都行,不红的时候呢,我又不是时鄞,长红那么久。低谷的时候,我挑选的余地也很窄的。”
“可是您现在……”
纪峦敛了笑意,转眼看向车窗外,说:“我跟他分手了,二十多岁的时候,还能用爱情来说服自己,是昏了头。可是,做梦做了快十年,也该回到现实里了。”
岑越担忧地望着他,纪峦又笑起来,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对我有独占欲,不喜欢我和人传绯闻,不喜欢我去应酬,不喜欢我太多的暴露在大众面前。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奇怪?不喜欢我大量曝光,为什么当初还愿意我去做演员,当明星,给我资源,扶我青云直上?”
岑越也不知道,他不认识文霖义,他只关心纪峦。
“分了手,他还不愿意放过你吗?”
纪峦微微闭了闭眼,停了一两秒道:“他以为我是闹着玩的,是恃宠而骄,”越说越觉得自己可笑,“宠物做久了,对方也不把你当人看了。”
岑越心中一痛,伸手按住纪峦的手臂,纪峦却不在意,他回看岑越,道:“怎么样,有没有后悔和我做朋友?”
“怎么会?”岑越摇头,“我只知道,和您搭戏很舒服,您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一直在心里感激您。”
“你不怕和我出现在同框的镜头里,就可能遭受到今天的盯梢,甩也甩不掉。”
听了这话,岑越却有点明白了纪峦这些年心中的恐惧和寂寥,交朋友都要瞻前顾后,他更觉得心痛。
“我不怕,纪哥,不瞒您说,我的胆子一向很大,我只会做我想做的事。”岑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