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如潮水涨起,仿佛撑满了整个喉咙,让楚亦寒一时发不出声。
裴恒缓缓道:“我觉得不管是跳水和弹琴,其实都是一样的。只要自己喜欢,只要自己能做就好了。你喜欢弹琴就弹嘛,又不是一个音符都弹不出来了?总比某个想跳水,结果心脏病突发死掉的倒霉鬼要好。”
除了父母的死,不能弹琴是楚亦寒心间最深的一道伤口,这些年从未愈合。
不明内情的人都羡慕他继承千亿家业,没人在乎他背后的艰辛,也没人相信他是踩着尖刀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知晓内情的人知道这是他的逆鳞,谁都不敢提及。
三年来,楚亦寒独自舔舐伤口,伤口从未愈合。
裴恒第一个走过来给他上药。
楚亦寒收起烦躁的情绪,平复下心海:“谁心脏病去世了?”
裴恒不好意思说他自己,推着楚亦寒进琴房:“别管别人了,快试试我买的琴。我不懂行,好害怕老板骗我。”
“多少钱买的?”楚亦寒倒不是在意价格,只是单纯好奇。
“你先弹弹,试试感觉,我再说。”裴恒按着楚亦寒在钢琴前坐下,帮他抬起琴键盖。
楚亦寒修长的手指微微握成拳,迟疑片刻,在裴恒鼓励地眼神下,慢慢弹下第一个音节。
清脆的乐声从钢琴中响起。
“好!”裴恒用力鼓掌,恨不得鼓出在维也纳□□的气势。
楚亦寒微微一笑,心间的桎梏消失,手也得到了自由,在琴键上弹出一串流畅的音符。
他以为三年没弹琴,手已经生疏了,却没想到身体已经有了记忆。手指碰上琴键的那一刻,脑海中练习过无数遍的乐章信手拈来。
简单弹了几段,楚亦寒心间的疙瘩慢慢消失,一边弹琴一边问:“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