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内,祭酒大人办公室中,程扬拿着展开的信纸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拉着唐易的手一口一个敬之地喊,喊得唐易满头黑线。
这老头真的是学府院长吗?唐易在脑海中把府学裴院长拖出来跟眼前的小老头比了比,越发觉得这老头是个不靠谱的。
老头哭的差不多了,一边打嗝一边问唐易:“你先生现在怎么样,他过得好不好?”
唐易答道:“先生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生活平静自在。”
“那就好,那就好,这老家伙,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呜呜呜呜呜~~~~~”
“......”
“来来来,跪下,叫师祖。”老头抹着眼泪,看唐易的眼神还透着几分委屈。
唐易蒙掉了:“您......您说啥?”
程老头瞪起眼睛,歪着头吹胡子叫到:“怎么,傅敬之那混蛋没跟你说吗,他是我的学生,那西洋文还是我教他的呢,你得喊我师祖!”
唐易:“......”
什么情况!
唐易和老头一站一坐,半晌,唐易默默跪下:“师祖。”
“哼!”程扬赌气般头一扭,嘴一撇好似又要哭。
唐易赶忙站起来,安抚道:“师祖啊,别哭别哭,乖哈,那什么,您给徒孙孙讲讲师父当年的事情呗?”
程扬老头一听,长长地吸了吸鼻涕,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唐易赶忙乖巧坐下。
“你师父啊,从小就跟我读书,他的脾性我最知道了,”程扬回忆道:“他从小聪明,学得好,出类拔萃,三十岁那年被选中给当时的淳王殿下,也就是当今圣上做先生,那时候陛下也快三十岁了,你想想,他能在这样的年纪给王爷做先生,这充分说明了他的优秀。”
“陛下也对他很敬重,继位之后更是封他为帝师,一时间他风光无两,地位无双,谁人不羡慕,可谁想啊,他那个儿子是个刺儿头,成天空有一腔热血要改变世界,你说说,这世界是他能改变的吗,最后自己英年早逝,也让敬之心灰意冷,伤心颓废,再也无心官场,早早地辞官隐居去了。”
说到这里,老头突然很生气:“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给我来封信!小王八蛋!不对,老王八蛋!”
唐易:“......”
程扬又上下打量唐易,问到:“他是怎么收你做学生的,你跟我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唐易挠挠头,把自己和傅掌柜详细的过程说了说,程扬摸着胡子立刻抓住重点:“等等,你是说你二十岁才开始学读书认字,这短短五六年就中了解元?”
“是。”
“这么神奇?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做到的?”
唐易:“......”
“那大概是......学生在水里淹了一遭,有幸捡回一条命,然后就......能过目不忘了?”
程扬:“!”
老头吹着胡子不可思议地敲敲唐易的头:“真的能过目不忘?世间真有这种人?”
“真的能......”
“我不信,你来我考考你。”程扬说着站起身来,从架子上随手拿过一本书递给唐易:“看一遍,背给我听。”
唐易接过书翻开,愣了一下,程扬不满地在旁边翘着脚催到:“快点快点,看一遍表演过目不忘给我看!”
唐易心情复杂,面皮一抽:“师祖,真要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