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逗他:“倘若真能金盆洗手,那往后几年,娶妻生子,置办田庄,兴许还能成为乡义士。”
少年的嘴唇抿成条细线,显然并不赞同。
可他没有反驳。
或说不知如何反驳。
楚慎行话锋转:“可他们从前横行乡里是真,明火执仗、杀人越货同样是真。你铲恶锄奸,只怪他们不敌。”
“再说魏郎,”楚慎行道,“他敌不过归元弟子,却又不将其他修士看在眼。于旁人来说,他与归元弟子有和不同?你见他为月娘肝脑涂地,却不见他此去行便是抛却高堂,难道武帝真不会追求魏远父母?你怜他遭人欺凌,却不曾想过,如若你正适合月娘夺舍,魏远又将待你如何?”
秦子游被楚慎行这番话镇住,过了许久,终于自问:“是我错了?”
楚慎行看他。
他温和回答:“子游,你没有错。”
秦子游眼皮颤抖、睫毛在他眼下映出婆娑的影子。
他忽然意识到,兜兜转转,自己的两个问题,其实该归在起。
秦子游说:“楚仙师,我如今不慕归元宗高义,我知自己从前想错,可——我依旧想要修行。”
楚慎行听了,微微笑了下。
他知道,自己正在慢慢接近目标。
宋安惯于伪装,如若自己只是打断这次收徒,之后就与少年别过,那哪怕秦子游已对归元宗心怀芥蒂,也不定能真正避开宋安。
宋安的“系统”,总让楚慎行心怀警惕。
他想要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