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咽了口唾沫,按住方君璧握刀的手, “君璧, 也不急于这一时三刻。”

叫醒陆处安后, 应该会有应对丹田毒雾之法。

方君璧拧眉,孟瑶很坚持地看他。过了会儿,方君璧的神色松一些,淡淡“嗯”了声,妥协。

宅邸的另一处,楚慎行接连看过五六个阵眼。不单自己看,还侧头,去与秦子游分说。

他讲了些很浅显的东西,感慨:“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地的明光阵,与我从前师门所学完全不同。”

小厮看在眼中,志得意满,想:这么一来,他们总该安心,知道我与若水、邱老都是“一片好心”。待会儿,邱老再与我演一场戏,告诉此人,主子闭关时间延长——他们总该入定。

他不急于催促,便不知道,那些早前散落在各处的纸雀、纸蛐蛐儿,正化作楚慎行的眼睛,代替神识,为他勾勒出整座宅邸布局。

陆处安被无量铃唤醒,抬眼就看到满臂刀伤的方、孟二人。他先是怔忡,随机脸色惨白,想到:“知竹!”

方、孟二人平日与陆处安关系平平,可在此刻,他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己方几人已经吸入太多毒雾,稍要运转灵气,就浑身酸软,头晕欲睡,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那令小雀引他们离开的人身上。陆处安眉头紧皱,听孟瑶三言两语说完现状,立刻说:“我们即刻出发,去寻知竹和湘湘!”

小雀却不动,而是绕着方君璧飞了一圈,停在他受伤的肩膀上。

陆处安皱眉。他看懂小雀主人的意思,虽心急于孟知竹的状况,但当下显然要仰人鼻息。

陆处安取出两枚丹药,另有一个玉瓶。两枚丹药自然是回春丹,方、孟二人也不推辞,直接服下。至于玉瓶,陆处安打开,几人便嗅见其中传出的一股浓臭。方、孟猝不及防闻到,当即觉得胃中翻滚。可干呕两下后,竟然真的神智清明许多。

陆处安简单说:“约莫能用两天。”

方君璧强忍不适,说:“够了。”

陆处安看他与孟瑶手臂恢复如初,遂将玉瓶之上的塞子重新扣好,看向小雀。

小雀鲜红的嘴巴在自己胸口啄了啄,这才飞起,往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