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鲛人露出复杂面色, 再往前游。而秦子游与楚慎行并肩, 几次欲言又止。

楚慎行起先觉得徒儿这样也算有趣,但在秦子游第三次吞下话音时, 他直白问:“既然救了,莫非是后悔?”

秦子游哑然, “我亦不知。”

楚慎行笑一笑, 说:“又要‘想想’?”

秦子游抿唇, 半是跟着笑, 半是思索, 而后逐渐坚定。

他挑起一个不太相关的话题, 是:“师尊在我这个年纪时,又在做什么?”

楚慎行凉凉说:“练剑,修习心法, 每隔半年得一次宋安的指教。哦,当时白皎、云清师妹都尚未出生,所以大多时候, 都是李师兄、公孙师兄带我。”

秦子游听到“宋安”两个字, 皱了皱眉。但听到其他内容时, 又眉目舒展。

他说:“师尊也不是一天就变成今天这样。”

楚慎行坦然,“对,不是。”

秦子游声音里的笑意真切了点,说:“我的确有时间慢慢想。”

楚慎行听着,用青藤敲一敲秦子游发顶。

这已经算是师徒二人之间除去亲密事意外的另一种习惯性亲昵动作。

楚慎行吻秦子游时,更多是作为道侣。但揉揉脑袋、弹个脑瓜崩,则是纯粹作为“师尊”身份。

他看秦子游,混杂着“看过去自己”、“看徒儿”、“看年少很多的道侣”的多重心情。

两人讲过几句话,心境开阔。往后,又在水下穿行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一处与别处不同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