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部全然沉浸在黑暗中,宿光看不见他,“……嗯?”

“你只需要说一句——什么都好,我们会为你做到。”A69说,“别想一些……不该想的。”

缓慢的语调,浅淡的声气,在这个黑洞洞的长廊中格外吓人。

悚然感直窜脊梁,宿光猛地扭头看他。

另一侧的手臂被旁边的佩利攥住,像是怕他跑了,然后才和A69对上眼睛,“你吓到他了。”

宿光瑟瑟发抖。

这个氛围不太对吧??

宿光的余光能看到两双泛着微光的人沉默地对视,有心要打破这种沉默,他扯了下手臂。

佩利眨了下眼睛,低下头亲昵地用脸颊蹭了下宿光,笑着在他耳边说,只是那话更是让人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别害怕——我们还是你的‘孩子’。”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门前,佩利的话音一落,那暗淡光线下的门悄悄地打开了,露出更加黑暗的室内。

“这是哪里?”

宿光问。

他不问,这俩人就不说,只是推着他,牵着他,向前走。

“是你……诞生我们的温床。”

他们走进去两步,回头看着停在门口的宿光,慢慢勾住他的手腕,把人拉了进去,门缓缓合上……

在听到门缝发出当啷的一声轻微撞击声,宿光终于想到了——

进入监区的人类是被流放的,当今世界,显然由“它们”主宰。而进入监区的人,每一波都是被恐吓玩弄最终团灭的玩具。

红丝带“可以出去”的判断是个幌子,仅仅只是监区长被傀儡主赠送后喜爱的个人饰物。

所以……

没有人能逃出去。

.

【人类生而泛恶,监区是澄清罪业的方圆之地,众生之府。

我浑浊的眼,应失明,我肮脏的手,应鞭挞。

惊恐,尖叫,流泪,痛苦,我自愿来缓解心灵的疾苦。

宽厚仁慈的监区长——我永远效忠的主。】

地面上的每一张纸,都写满了这段话。密密麻麻地从许多桌子上散落到地面每一个角落,泛着焦色厚厚地盖在上面,门内毫无落脚之地,进不去更是走不动。遥遥看着,令人心里发麻。

捡起来看,页脚泛黄,字迹模糊,有明显是泪的水痕干涸在上面,可见纸上的字是极为痛苦地默下来的,可能不写完多少份就不能出去。

推开门的玩家沉默了。

他们还发现,每找到几张,便总有字迹是不同的,或许有许多许多人,都曾在这里“忏悔”。这种想法令人心底十分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