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翕哽了一下,随即眨眨眼道:“……没怎么。”
他不可能告诉学长姥姥的事情,因为“讲述”本身就意味着“回忆”,而那黑色盒子里的东西全都是林翕最不愿意去触碰的。
二十几年都难以排解的事情,已经不是旁人可以帮上忙的量级了,林翕不想和任何人说这些。
可这句“没怎么”应得却实在是没什么底气,连自己都骗不了。以至于不过数秒后,林翕就不得不从最开始还敢强撑着和许寒来对视,变成心虚地挪开视线,并且在听见旁边的郭玉以及那位高二的学长说不放心还是要去看看,想问周围借把伞时,立马默默从自己的包里再掏出了一把递出去。
等他们都跑开后好半天,才默默掀起眼皮看了许寒来一眼。
见学长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自己身上,林翕摸摸鼻尖,特没骨气地嘿嘿一笑。
许寒来像是被小朋友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逗乐了,周围原本的低气压一下子收了回去。他立在原地眯了眯眼,停顿好半晌,才绷不住似的伸手捏了林翕的脸一下:“带这么多伞?”
这次的捏脸明显带了点不快,所以和平时不同,挺疼的。
林翕自知理亏,也不说,就强行忍着:“我觉得会有很多人不带,就以防万一,多带了点。”
是这样的,尤其是中学时期的男生,很多出门的时候即便听了天气预报也懒得带伞,像是要和老天赌博似的。赌赢了乐得轻松,赌输了就去蹭别人的。
放在平时学校里也还好,那么多学生匀一匀总能蹭上。可今天来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林翕担心会有很多不带的,就索性多带了两把。
许寒来低头看着认真解释却不说疼的小孩,最终松了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停顿两秒后,用指背在他刚刚捏过的地方轻轻蹭了蹭:“觉得不舒服要说。”
学长的手指是凉的,和才被捏过的脸颊温度截然不同。
林翕抬头笑起来:“还好,也没有很不舒服。”
一点点疼而已。
许寒来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