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逢盯向面前多出的人,眼底情绪变化。
“我之前跟你说了什么?就是不听我的是不是?”九冲眼睛通红,愤怒藏在剧烈颤抖的声线里,“你现在要怎么办?”
章逢错开视线,“跟九先生没关系。”
“你是想带我走,还是想换组织,我都依你。但你现在能不能先听话?”九冲放软语气,“我是为你好,你现在走了,马上就会死的。”
章逢依旧不看他,“你回去吧。”
他错身从这人旁边经过,继续冒雪往前走。
风里的冷像是能顺着呼吸钻进身体里,一刀刀剐掉心头的肉。
许净洲手上没有力气,也隐约觉得哪里疼,但分辨不出来。
他自顾自往前走,
即将拐角时,
一声枪响猝不及防从身后传出!冷冽干净的空气里霎时间弥漫出刺鼻腻人的气味,他向前走的脚步猛然顿住,眼前世界瞬间支离破碎,
许净洲转身,
有人躺在一滩鲜红液体里,成了灰暗视野里的唯一颜色。
“下这么大雪,还开这么快?”
“是啊,车被撞的稀巴烂,人当场就死了。别说喘气,脸都看不清,警察到的时候说人身上全是血,最后还是从兜里找出了身份证。”
“好像超速不少。不知道开这么快干什么,本来路就滑……”
惨白聚光灯成了路边灯,聚在一起的工作人员成了围观群众。
当晚雪很大,像是要盖住所有不可直视的悲剧,
许净洲张了张嘴,喉咙堵住。
他不知用去多大的力气,
“你,”他睁大眼,呼吸被掐住似的止住,实在是发不出哭声,便只能这样勉强哽咽,竭力从嗓子眼吐字:
“你怎么走了。”
·
这场戏确实是一遍过。
路导当时在镜头前哭得涕泪横流,上飞机的时候也还在哭。
“这么好哭吗?”赵宇峰打趣他:“平时见您情绪化,也没到这种程度,您都哭一路了,再哭下去眼睛怕是要不保。”
路导抹一把泪,“你俩状态太好了。”
“我看剧本的时候,其实没觉得章逢和九冲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刻,毕竟亮点主要还是在主角身上,”他又抽了包新纸巾,称赞:“但效果很惊艳。”
“尤其在小洲最后改的那句台词。”
本来剧本里,章逢应该喊九冲的名字。
当时看得太投入,路导居然没发现异样,事后才醒过来。
“那句:你怎么走了,”他感慨:“小洲真是有天赋。”
说着顺口提了一句,“小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