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一汉子问道,“你因为王威被打,难道没有怀恨在心?”
“林某敢对天发誓此次确实诚意而来,不曾有半分怀恨在心,若有违誓,当不得好死,死后无人收尸。”林肃说道。
人们信奉神明,传言双儿便是因为两男子因无不能子嗣被父母拆散,双双殉情后感动上苍而出现的,双儿的出现也让萧国本是不高的生育率拔高了一筹,因而生育能力强的双儿倍受追捧和呵护。
举头三尺有神明,誓言一事自然不可随意说出口,这般的誓言可以说是相当的恶毒,连之前询问之人也是十分的惊讶。
他们互看了几眼,看着林肃道:“那我等随同你前去也可?”
“自然,若是诸位能够做个见证,也免得让他人觉得林某当真心怀恶意。”林肃说道。
他如此坦诚,倒让那几人放下了心神给他让开了路,林肃到了那家门前一着盔甲的小兵正守在门前,目露谨慎的看着他。
林肃拱手,直接躬身行大礼:“那日言语有失,还望原谅则个。”
他如此大礼,王威本来握在刀上的手顿了一下:“你不必如此,不过是几句冲撞,将军已然罚过,我心服口服。”
“那你娘的病可好了?”林肃问道。
王威此人入伍乃是家中老母生病,只凭长工买不到那些药材,好容易得了银钱,却被原身打翻了药材,病中之人停一日的药都会相当难过,这才是引人气愤之事。
“将军两月前已经派人来看过母亲,给了银子,母亲如今好多了。”王威说道,“你回去吧,将军处事公道,我不记恨你。”
“将军军务繁忙,哪儿考虑得了那么多,分明是我们少爷醒了以后叫了大夫来的。”林肃身后跟随的侍从说道。
“多嘴。”林肃转头勒令道。
原身当日欺辱的缘由经过林肃自然记得,孝子之心自当成全,若真是让王威的母亲出了什么事,原身这脏水怎么都洗不清了。
但既是做了弥补之事,也不能让人让人不知,他卧病在床,一应之事都是由身边侍从去做的,为此林父还颇有称赞,本来打算送过来的慰问也让他一应送过来了。
“当真?”王威面色一变,“你莫要骗我,那人分明说的是奉将军的命。”
“少爷吩咐之事都是我做的,将军若是派人,自然是派兵士前来,岂会是家中奴仆,我家少爷不过是怕你知道是他送来的不收罢了。”那侍从说道,“你可认得安佟?”
他说了这个名字,王威愣了一下,看向了林肃有几分欲言又止:“在下以为是将军,没想到是少爷,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您……”
“该我道歉才是,你母亲无事就好,我今日来是想表那日歉意,再来探望一二。”林肃说道,“可否让我进去喝一杯茶水?”
“您请。”王威让过了身子,开门的时候却是手中一顿。
土石做的房子墙角低矮,院中也皆是泥土,因为雨水曾经冲刷又留了些坑洼脚印,除了这些便也只有一方石墨,一个破旧的驴棚,看起来空荡荡的,即便林肃一身素服,看起来也与这里有几分格格不入。
“家中贫苦,还请少爷不要介意。”王威脸上有些微微的窘迫。
“不会。”林肃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驴棚道,“这棚中的驴子也是因为你母亲而卖掉了?”
“嗯。”王威请他入内。
屋内有些黑暗,桌椅也皆是粗木所制,只不过被磨的光滑,并无倒刺棱角,屋内虽有些不透气的沉闷感,倒也干净。
王威拿了几只碗放在了桌上,烧了热水倒上:“家中并无……”
“多谢。”林肃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说道。
连驴子都卖了,那磨盘上也积了不少的灰尘,家中着实清贫,这样人家吃饭都很困难,又哪有其他的钱去买什么茶叶。
林肃喝了两口水,倒未见嫌弃之意,王威到此时才是真的相信他是真诚来致歉的。
“你母亲如何?”林肃询问道。
“母亲有病在身不能受风,只怕不能出来见客。”王威看着他说道。
“我能去看看么?”林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