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唱戏是因为我想唱。”白 瑭换上了里面的那一件,然后坐在了镜前,取出了发套固定着自己的头发,“你也觉得戏子登不得台面么?”
“不觉得。”林肃回答道。
白 瑭固定着自己头发的手一顿,蓦然笑道:“不觉得我好好的白家少爷不做,自甘堕落?”
“不觉得。”林肃再答,“能够在所有人不认可的目光中追求自己喜欢的,是一件很有勇气的事情。”
白 瑭垂了一下眸,他第一次听这样的话,戏子的确是登不得台面的,即使捧的再红,登的再高,在那些达官显贵的眼中,也不过是倚门卖笑的人。
可白 瑭幼时随祖母听戏,看其中讲述的故事,总觉得心肠澎湃的很,那样小的戏台,却容得下那么多的情感,他喜欢,却也明白这种东西若是放在台面上,整个白家都会遭人议论,所以只能偷偷来。明明只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又从未碍过他人的事,为何就有了高低贵贱。
从前从无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因为是神明,所以格外的懂得人类的心思么?
“谢谢您。”白 瑭包好了头发,对着镜子开始上妆。
旦角一般以肉白色打底,又在眼眉以及眼部位置以下铺满红色,特制的油彩涂抹上白皙的脸,红色加重,再以眉笔细细勾勒着眉眼,最后在以红纸给唇部上色。
虽是浓墨重彩,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人是谁,可那眉眼的精致,眸中的水光又岂是油彩能够掩盖的。
长长的假发戴上,白 瑭又穿上了金红色坠满了璎珞的戏服,那一身的华贵再加上极为华丽的凤冠,珠光在烛光下闪烁,美好到完全无法以性别定论他的美。
白 瑭抬起水袖轻轻朝着林肃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礼,眸光若水,林肃心头微微动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怦然心动。
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容易为一个人动心的人,但是心动这种事情又哪里是理智能够控制得住的。
“今日唱的一曲是什么?”林肃问道。
“长生殿。”白 瑭的声音已然变得婉约。
“清欢,准备好了么?还有一会儿要登台了?”门外有人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