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看台上挤满了人,江晏淮和他的好哥们也坐在其中,双手握拳:“喂晏淮,你弟跳远拿第一了!”没过多久又把大腿给拍肿了,啊啊叫道:“晏淮,你弟他又第一个冲出起跑线了!”那模样竟比江晏淮这个亲哥还激动百倍。
江晏淮瞥了他一眼,懒懒散散地挥舞着两根荧光小棒子:“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虽然他也听主持人报云桑成绩,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
好哥们:“你不觉得他很厉害吗?”武能手劈桌子锤校霸,文能成绩霸凌冲红榜,现在还在体育赛事上发光发热,这简直除了不爱说话之外,堪称十项全能。扪心自问,一个农村来的少年能在南城考第一,这已经很励志了,如果他身上还有诸如其他的特殊本事,那则成了可望而比不过的存在,直接令人心服口服。
可以说,云桑完全激起了他的慕强心。
听到从小到大,几乎穿同一个裤衩长大的好哥们吹云桑,江晏淮说不出的酸溜溜和别扭,但还是来一句:“厉害吗,也就一点点吧。”
他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下指甲盖的大小。
好哥们眼神流露出怜悯,把他的嘴硬当做逞强:“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又被一个弟弟吊打了。”江听也就不说了,那是从小把努力和优秀都刻入骨子里的人物。只是没想到刚接回来的弟弟,大家原以为是一颗地里黄、蔫巴巴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结果人家实力强着呢,你敢对他表示同情,对方八成脸都给你踩肿了,想想那个高一刺头儿强宇的下场,这个人哪里需要怜爱。
他觉得自家好兄弟这个干啥啥不行的才需要怜爱。
但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他心中,所以他还是情不自禁问了出来:“晏淮,你和云桑真的是一母同胞吗,我怎么感觉你才是当年被抱错的那个。”
江晏淮踹他:“滚你妈个蛋!”
另一头的强宇,则拖着一条腿走在窗户边上,教室里就几个人,没开灯,环境极为沉闷。强宇眺望着操场上异常热闹的赛事,他视力极好,能把礼炮的红色碎屑,颜色俗艳的彩带,同学群的鼓掌起身全部尽收眼底,云桑能在赛道上尽情奔跑,更衬得他拖着断腿残肢极为凄惨。
他讥讽地勾起唇角,为当初可笑的自己,得罪了云桑,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的校园地位从食物链顶层直接跌至底层,甚至连整个世界的热闹,都似乎与他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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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出席运动会,也是看点之一。南城校区一直以来的建设背后有不少A市本地的神秘富豪、慈善大佬、商界新贵的影子,江博涵也是其中一个,当年大儿子入校他捐了一栋图书馆,今年小儿子入校他又捐了一栋教学楼,校领导对他的到来殷勤得不行。
殊不知他本人正在苦笑。
因为妻子付美瑕的一通电话,他鬼迷心窍地来到了现场,穿着不是正式的西装领导,而是一套妻子精心准备的浅蓝白运动服。
如果别人可以打开他的日程表,一定会被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吓了一跳,每日除了悠闲的早餐时光后,他基本上要忙碌到夜晚,作为一个集团掌舵人,他不是每日坐在办公桌前喝喝咖啡运筹帷幄就行了。他喜欢亲力亲为,什么重要会议、企业采访、接待社会名流和政府要员等事务,他从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