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婆谨慎地抬眼,作为重檐的心腹,她知道重檐一直都在等着威后来,重檐放出小殿下意在一箭双雕,一是想引出大妖,二是钓出威后。如今大妖已出,只要威后来此阻挡重檐的脚步,重檐就有收拾威后,且不能让其他先主开口的法子。
他有信心能很快解决威后,也有信心可以在解决完威后,再去带回其他人杀了九头蛟。
他预想的很好,可月婆却说:“威后还在云母那边……”她刚想要往下说,忽见殿内烛火往一旁飘去。
火烛的影子落在重檐身旁,藏在影子里的人惊魂未定地说:“云母怕是不好了。”
重檐闻言诧异地看向影子,又听影子说:“威后突然挖了云母的心,云母重伤。”
重檐一向严肃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松动。
月婆一惊,脸色煞白地说:“威后这不是在胡闹吗!如果云母死了,那神柱……”
重檐脸色难看,咬紧牙关,忍不住挥开前来报信的影子,一连说了几个可恨。
“重檐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涂着红色丹蔻的指甲,沾着血的手端起白色的茶盏。
脸上脖子上全都是血,威后心平气和地坐在云母床榻对面的窗前,喝了一口茶。
“我也在等这个机会。”
她坐姿优雅,观其神色是淡雅平静,可说话的声音却流露出压制不住的狠劲和杀气。
她还是那么美,可她的人就像是园中将落的芍药,眼神薄凉又危险,面容妖冶明艳却又沧桑沉静,身上暮气很重。
她全然不在意手上的血,稳稳地拿着手中茶盏,不顾脸侧的碎发挡住了一只眼睛,只慢声说:“他想要毁了所有对天尊不利的存在,他想杀大妖,想废了我,而我也想杀了他。”
“可他心思缜密,我一直没有动手的机会。”威后说到这里,微微侧过头,语气轻柔:“老实说,我等今日已经等很久了。”
云母瘫坐在地上,她靠着床榻,发丝凌乱,一张如玉的脸上毫无血色,胸口的血迹刺目的像是白雪上多出了污痕,可她不去看自己的胸口,只是难过的流着泪。
云母似乎很清楚威后的想法,她凄惨地说:“是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因为伤口没了力气,也像是因为伤心没了情绪。
威后淡淡道:“你知道的,重檐很强,要是我不用大妖只身一人去寻他麻烦,他只会把我关起来,我什么风浪都掀不起来。而我不要继续输给他,为此我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我想,如果我去找大妖,重檐必然会动怒,可动怒之后重檐一定会想借着我反杀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