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凤躺在末夭的榻上,吊儿郎当地眯着眼睛,与自己的同胞说:“你看到没。”
“上三界今年异象频出,西北先出海市蜃楼,之后竟有高楼从天而降;东南地裂,其他地方旱的旱,涝的涝,就连重檐帝君也无法改变如今的情势,真是让人看不清道不明,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执凤语调慵懒,话音落下,执凤拿起美人榻旁放着的葡萄,狭长的眼眸里全是打趣的神采:“这还不算什么。”
他坐起来,把两粒葡萄放在一起,意味不明地说:“现在是帝君殿里有个天龙,威后殿里有个烛龙,先主说是每代只出一条龙,然而如今这代龙族却有两位——这算是怎么回事?”
执凤有意跟对面的人好好讨论一番,可执凤等了又等,不见末夭开口,最后将葡萄扔到嘴里,叹了一口气,又说:“你眼睛又疼了?不疼的话别总躲在房中,金羽约了我们去找虚泽喝酒,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坐在书桌前,用白布绑着眼睛的末夭闻言点了点头,站起来跟着他一起走了。
时隔多年,经过齐盛一事,尊上们时常聚会,感情一日比一日好,加上今年变成完全体,重檐与诸位先主给了他们领地,他们不日就要前往自己管辖的区域,为此是能多聚聚就多聚聚。
毕竟离别总是带着几分伤感。
而且不知是为了什么,诸位先主不许他们在去封地后往殿里放人,说是要他们暂时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
这种说法一出,自然是有不适的孤寂感出现,是以就连平常不爱走动的人,如今都开始积极的在各殿往来。
末夭和执凤抬脚去了海洲,去的时候正巧遇上了金羽苏河。今日日桥并没来,其实日桥本身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更何况他如今身份有些尴尬,不常外出对自身而言也是件好事。
执凤懂这个道理,可他心里对桦树变烛龙的事情感到好奇,为此特意问了一句:“日桥怎么没来?”
金羽说:“她身体不舒服。”
末夭柔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想到末夭的仙术偏向治愈,苏河连忙道:“成年后总说头疼,时不时就出现幻听。”
执凤一听抬手指向身旁,唉声叹气道:“这个也是。自从齐盛之后总说眼睛疼,时常会看到重影,而他的力量多在眼睛上,如今是还没去领地,先闹出一身病来。”
末夭不像是执凤一样感慨颇多,只道:“等下我去看看她。”
“有劳了。”
金羽谢过,一行人走到虚泽的宫殿,瞧见了趴在房梁上的虚泽。
而房梁之下,大殿之中,坐了一群外貌俊美性格各异的人。
此刻,金羽和执凤大步往前走去,末夭与苏河留在原处,末夭听着周围的声响,犹豫的掀开了挡住眼睛的白布。
随着布料松动,光照在了眼睛上,像是有人将他的眼睛放置在橙光下,用一层光膜格挡了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