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允宽道:“我之前是太子太傅,不管我是否告老,所有人都默认我是太子的人,我们也只能是太子的人,匡扶正统是我们为人臣子的使命。可是,郑王却是肃王李祥的人,这些年肃王与太子明争暗斗,从朝堂到后宫。这其中的凶险,你无法体会啊。我们即便姑息此事,他们尚有可能借此对我们下手,我们若是去讨个说法,哪怕真的只是去讨个说法,在他们看来就是发难,又岂会坐以待毙。以我们章家现在的实力,只怕从龙无力。”
他的话不无道理,尤其是那种悲凉的语气,更是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说服力。
章玉清恼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道:“我知道了,父亲。我再去看看悠儿。”
章允宽叹道:“我何尝不了解你的心情。你最疼爱的就是她,为人父母,我懂、我懂。”
他觉得自己老了,不仅仅是身体方面的衰退,他的精气神和心气也不如从前了,很多事,他感到力不从心。
“武陵侯和长孙靖有交情,与悠儿也有交集,虽然不明白他接近悠儿的目的,但目前看着,对悠儿并无毒害之心。他是太子的人,你不如把这个消息送给他,他也许会有行动的。”
“儿子知道了。”章玉清退下。
实际上,不等章家这边对房翊放出消息,房翊晚膳前就收到了玉凌传递过来的消息,知道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对章雅悠竟生出一丝敬佩来,小小年纪,临危不惧,还敢徒手接李可柔那根插满钢钉的鞭子,莫说是她这样的千金小姐,就是行军打仗的彪形大汉也未必有这种胆识。
章雅悠和李可柔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来了,幸好他把玉凌留在她身边,否则,今天章雅悠就不是伤了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嫡女被打成这样,那章家会怎么做呢?怕得罪郑王府,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就此参郑王府一本?章家扎根朝堂多年,岂会不知郑王的站队立场?
那郑王又会是什么态度呢?李可柔无足轻重,但郑王背后的势力却不容小窥。
他翻出一叠文书资料,微微一笑,只要他把这条消息悄无声息地放出去,那人估计就要入瓮了,就是拔掉郑王府,也算是给小蛮货一个交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