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拍了一下桌子,道:“刘规!”这一声呵斥,吓得京兆尹不自觉地弹跳了一下,大冷的天,不停地想擦汗。
“这到底怎么回事?那状告之人何在?”
刘规擦擦汗,道:“微臣以为她是在无理取闹,就、就把她轰出去了。”他倒不觉得那奴婢是乱告状,只因她告得是郑王府,他接不了这个案件,不敢办,于是找了个理由把她轰走了。
“状告之人都被轰走了?你查都不查,人就轰走了?那你这个案子怎么查?去哪里查?你平时就是这样给朕守护京畿的吗?”老皇帝怒了。
刘规身子又抖了抖,他本来就胖,样子有些好笑,道:“请皇上恕罪。”
皇帝道:“陈康远,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
陈康远笑吟吟道:“圣上,有句话叫无巧不成书,哎,巧了,臣正巧遇见这名被刘大人从京兆府轰打出来的女子。”
刘规指着陈康远道:“陈黑面,你、你、你也太贼了。”
皇帝道:“刘规,这长安乃是京畿重地,朕命你为京兆尹,让你治民、进贤、决讼、检奸,进察,你竟疏忽至斯,朕现在就免了你京兆尹的官职!”
“谢圣上恩典。”刘规擦了擦汗,表面上窘迫痛苦,心里却一片轻松,哎,京兆尹这是人做得官吗?十年十五人平均一个人做了八个月,有些人小命都没了。他现在提心吊胆地做了一年多,已经远远超过平均时长了好么?他这也算是平安卸任了,毕竟保住了小命啊。
这京城里的哪个贵族是他敢管的?刘规心里叫了一声佛号,高呼万岁万万岁。
“陈御史,这公事固然要紧,但现在正是普天同庆,圣上也是体恤诸位臣子勤勉一年,特设酒宴犒劳,不如,你在宴会之后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奏请给圣上。”皇后道。
陈康远道:“好嘞,遵娘娘懿旨。”
刘规道:“皇后娘娘,那草民是在这里继续享受皇恩,还是回去?”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皇帝正吹胡子呢,她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笑道:“既然都在这儿了,就留下吧。”
与皇宫殿堂上的血雨腥风相比,章雅悠这边就和谐轻松许多,左手的伤好了七七八八,至少夜间不再疼得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