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依然冷漠地坐在原地,不曾动弹一下,便是连眉眼也不曾有过丝毫动静,女鬼颤颤巍巍地抬头,有些摸不准这人的心思,哦不,或许说她从来就没能摸准这人诡谲无比的心思。

“大、大人?”

同尘君冷漠地眼眸,凉薄至极地落在她身上:“你看似说了许多,实则毫无用处。”

他当然知道雌盘是关键,他当然也知道高文光就是靠着雌盘才让那么多女人得了失心疯一样地他,但是他要弄明白的是,雌盘的秘密是什么,而不是高文光的秘密。

女鬼茫然无措:“可、可是,奴就只知道这些了。”她就是一个从小被抓起来的祭品而已呀,死了之后也就刚才不久才被唤醒呢,她能知道些什么?

“罢了,你既说不出,那便让我自己找吧。”同尘君心中喟叹,他好似从未能从他人身上得到太多的有用信息,凡事几乎都得亲自寻找。

只是待到他影子中一根黑丝倏地扎入女鬼眉心,尚未深入,就见女鬼猛地发出了一声惨叫,继而其魂体竟然燃起了幽蓝鬼火——

“大人救我!”女鬼一声哀嚎,然而同尘君不过回眸刹那,她便已经被燃烧殆尽,只余留一缕青烟。

身材颀长的男人,长身玉立于原地,那双灯光下隐约有光芒流转的眼眸,却自始至终的淡然而冷漠,甚至不曾为一个消逝的魂魄有丝毫波动。

同尘君平静地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原地,缓缓道:“活祭童女,魂兮所缚……神器?”

“呵。”他最终维持未曾多说什么,不过一声轻笑,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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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不见丝毫灯光的大厅内,高文光就站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手里捧着一个奇怪的罗盘,罗盘上细细雕刻的符文,起先是莹莹有光泽在游走。

高文光看着被自己强行唤醒的罗盘,也知道它按照自己的吩咐派了个有些道行的女鬼出动了。

东方和志,你不是横得很吗?那就让你尝尝亲妹妹被附体怎么样?投鼠忌器,还是连妹妹一起伤害?

高文光本来怀着极为愉快地心情,等着那女鬼回来,然而,不仅久久等不到女鬼回来,他还突然感觉手里的罗盘不受控地开始震动,准确的说,是……发抖。

然后,罗盘仿佛被放进了高温烤箱烤了几百年一样,猝不及防地烫得高文光一声尖叫,罗盘脱手跌落在地。

也就是在这瞬间,罗盘猛地爆发出了极为强烈的白光,高文光差点感觉眼睛都要被刺瞎了,暗骂一声,马上紧紧闭起了眼睛。

等到白光完全消失,高文光才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脚边的罗盘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是它那有漂亮荧光的符文,如今变得暗淡。

高文光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将它拿起来仔细看,竟骇然发现不是符文变暗淡了,而是符文上的荧光,被殷红的血一般的痕迹所覆盖。

“浪费了我一个童女。”

高文光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道非男非女非老非幼的奇怪的声音,喑哑难听,宛如怪物利爪在光滑瓷板上抓刮一般的动静。

“浪、费……?那女鬼又被解决了?”你怎么那么没用啊!高文光的脑子里马上冒出了这句话,但是他不敢说出口。

“还差点让人深究到我本体,使我受创。”雌盘还在继续,语气说不上多么好,甚至有些隐隐约约失控的感觉。

“你招惹了个什么怪物?他毁掉了雄盘,而今你又强行唤醒我,莫不是活得不耐烦……”罗盘的声音一顿,继而徒然森冷:“——想死?”

高文光第一个反应就是被骂了之后的羞愤,咬牙切齿地才忍住了反骂回去的冲动,等他终于稍稍冷静了些,才明白雌盘说了什么……雄盘,毁了!?

怎么可能?!怎么做到的?已经和雌盘相处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高文光很清楚,这些罗盘根本就不是能以常理去判断的,它们强大又不可一世,与其说他让雌盘认他为主,不如过是雌盘选中了他,可是现在,竟然有人能毁掉雄盘!?

“你身上的气运已经呈现消散的趋势了,虽然问题还不大,但是……”雌盘的声音猛地刹住,然后它极其生硬地扭转了话题:“暂时别和那个奇怪的东方和志正面相碰,你去替我寻些灵物来,雄盘被毁我也受到了波及。”“早知道……”就该把那没用的东西生吞了!省的它被人毁掉还殃及了它。

高文光态度极为恭敬地一一答应了,然后说:“我待会儿就给东方朱月打个电话,让她抓紧把东方和志公司对面的那一幢大厦买下来,罗盘你先别睡,再帮我一把,让我阵法大成!”

“还有,你得再帮帮我,你知不知道之前还对我死心塌地的性感护士和飒爽警花都不理我了?”高文光尽管已经在克制自己了,可是说话还是带着一股子怨念:“要不是我反应快,把美女校花拐上床,现在我手里头就只有东方朱月那个老女人了!”

“哦,也不对,我邻居家那蠢女儿还是会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她好玩也是好玩,就是太丑了,胸又不大,跟一颗豆芽菜似的,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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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书意起了一个大清早,乐颠颠地在厨房等着她哥下楼,就准备商量一下是到崂山啊还是茅山啊去请道士,还是跑少林寺啊白马寺啊什么的去请和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