猊烈眼睛都看红了,他被他的这副样子给迷坏了,怎会有人单单一眼便将他勾得魂飞魄散,勾得他凶性并着爱意都疯一般涌出来了。
他仿佛一只上古的凶兽,虽被菩萨的玉指点化,甘愿收敛起獠牙,卑微地匍匐在神祇脚下,却明目张胆地觊觎,放肆而丑陋地吐出涎舌舐着那圣洁的菩萨坐莲。
他的菩萨,正在渡他的菩萨。
他的精魂,他的灵魄将永远追随着他,无穷无尽,至死方休。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雨势收住了,天地间滋生出一种神奇的宁静来,渐渐的,喑息的蛙鸣渐渐复苏,冰轮不知何时又露出了头,永恒地照耀着。
帷帐中都是香气,比平日里的清淡要浓郁上几分,猊烈嗅了嗅,欢喜地想,这份馥郁,是他给逼出来的,随着露珠似得香汗,一点点地从雪肉中溢出来,只为他一人绽放。
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充斥着他各处,无论身体的,还是灵魂的某个干涸深处。
不由搂紧了他,“要沐浴么?”
李元悯微微摇了摇头,靠近了对方一点,他觉得有点冷。
猊烈顺势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侧,他低着头,深深嗅着他发间的香气,用唇蹭着,李元悯抬起了头,自然而然将唇迎了上去,贴了贴。
“难受么?”猊烈问。
“还好,”李元悯指尖触碰着他有着微微硬茬的下巴,又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脖颈中:“有点痛。”
猊烈喉头一梗,哑声:“是我太急了。”
李元悯知道他已经足够克制了,然而热情而勃发的青年又能能克制道什么程度呢。正想安慰他几句,高大的青年已经坐了起来,掀开他身上的薄薄的褥子,俯身拨弄着。
半晌,闷闷的声音传来:“有些红肿。”
他立刻跳下了床,细细索索的一阵,沃了一条温热巾子过来,小心翼翼支起了他的腿,李元悯随他摆弄,只偶尔不适地皱了皱眉,待几趟来回,猊烈终于爬了上来,搂住了他的腰,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脖颈里,那样大的块头,那样冷情冷面的人,居然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窝在他怀里。
“殿下……”
李元悯听得出他的沮丧,不知怎的,心间居然生出了几分怜,只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不碍事……听说第一回 ,是要辛苦些。”
他扒拉了那颗脑袋出来,孩子一般的哄他:“阿烈,我没有半分不愿的。”
他擅自改变了他的命运,将他的一生与自己捆绑在一起,相依为命,福祸相伴,这辈子,没有人可以让他如此心甘情愿地倾尽所有,他的阿烈,他愿意给的,只要他能给的,他都会给他。
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猊烈心中一阵又一阵的悸动,心肝都看得痛了,他不由靠近了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沉沦在他给予的柔软馨香的包容里,拿鼻尖蹭他的,像两只相互慰藉的小兽。
“殿下……”不知多久,猊烈终于平和下来,只犬只一般嗅着他,“……你好香。”
“是吗?”约莫久处这样的环境中,李元悯自是闻不出来什么特别,但看得出来,猊烈很喜欢,总没完没了地黏着他嗅闻,他扯了扯嘴角:“大概是娘胎里带的,我母亲……据说也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