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入夜之后,他依旧出现在了广安王府门前。
初一的夜,四处依旧带着新年的气息,石狮子前堆了大量的爆竹碎屑,三两孩童正在其间搜着残存的爆竹芯子,一个家仆正倚着扫帚等他们找完,见着参领大人来了,立刻上前请安。
然而这位素日里一下马便匆匆往府门里去的青年,却是停驻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块广安王府的门匾,许久许久了才慢慢走了进去。
主院大门一推开,松竹便迎了上来,见是猊烈,当即挂了笑:“大人来得巧,殿下这会儿在呢。”
“好,你下去吧。”
猊烈朝那紧闭的门口看了一眼,提脚进了去。
当指尖碰触到那门,猊烈僵持片刻,轻轻地推门进去。
那人似乎已经沐浴过,微微透着湿气的长发披散着,他穿着单薄的软绸小衣,正靠着窗发呆,虽屋里有火炉,然而这般大开着窗,又穿得那样单薄,怎会不冷?
听见身后的响动,李元悯回过了头来。
他目色一动,笑了笑:“是阿烈啊。”
猊烈缓步上前将窗牒关了,走到他身边,摸了摸那张被夜风吹得有些凉的脸,当即揽住了他的腰,低下了头来,要去寻他的唇。
眼前人不动声色躲开了来,笑了笑:“你吃过了没有?”
眼前人虽伪装得很好,可猊烈是何等人,他的眼神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双手捞起了他的臀部,将人放在桌上,结实的双臂困住了他,乌发散落,缠着他的手臂,他看着他那双略有些慌张的眼睛,低下了头,可他再度偏开了脸,只吻到他冷冰冰的雪色脸颊。
身下的人犹自勉强笑着:“阿烈……我今天累了……”
猊烈漠然看着他,可以说,他这段时间扮演那个十八岁的少年,扮得天衣无缝,几乎无人识破——可对方也不差,甚至比他更好。
可为何不继续扮下去呢?
猊烈缓缓站直了起来,目中最后一点暖色也没有了,眼神寒冰冷冽,教人不敢直视,
李元悯收了收衣襟,坐了起来,不敢抬头看他,只赤着脚,下了桌子,他往门口那里去了,可手指刚刚碰触到门牒,耳侧一阵劲风,一只粗壮结实的手臂猛地从身后探出按住了门,李元悯心间重重一跳,他徒劳地掰了掰,纹丝不动。旋即身体被翻转过来,高大的青年径直用那健硕的身体欺压他,他别无可退,只能被压在门上。
炙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李元悯双手抵着他的胸口,睫羽轻颤着,却依旧不敢抬头看他,蓦地,他身子一轻,青年俯身一把扛起他,丢在榻上,旋即扑上去。李元悯只闪躲着他胡乱欺压的唇,脆弱地:“阿烈……别这样……你别这样……”
猊烈却是扯住他的手腕,按在头上,唇边冷笑:“怎么,不装了?”
李元悯脸色一变,明明他也维持不住这样的梦境了,可却是极其害怕他戳破了似得,急急堵住了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