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两个仆妇齐刷刷跪了下来,满面诚惶诚恐:“主子恕罪!”

其中一个道:“殿下这些日虽胃口一直不佳,但身子还算无碍,今夜看上去也没什么异常……”

说到这儿,她语气有了几分迟缓。

猊烈立刻便捕捉到了,喝道:“说!”

仆妇忙答:“今日元宵府中放烟花,殿下听得些许动静,问了是甚么日子……属下答了,他便不再说话,从晚膳时起便恹恹的,早早便躺下了。”

猊烈听罢脸色铁青,眼中冷色翻了几翻,沉默良久,才吩咐道:“让府医来一趟……找个嘴巴严实点的。”

两位仆妇领命忙下去了。

猊烈闭了闭眼,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半晌,摸出怀里的一只精细钥匙,将他脚腕上的脚环解了,动作间,无意碰到了那微微有些凉的脚心,他眉间一沉,迟疑片刻,伸手将他的脚心握在掌心里,稍稍暖了些,这才塞进暖软的被褥里,一把将人裹了,打横抱起,往密室外去了。

半炷香的功夫,府医背着行医箱在仆妇的带领下很快来了。

进了内室,见那煞神一般的参领大人背着双手站在塌前,塌上的床帏已经放了下来,他要面诊的贵人显然就在里面,忙跪下请安。

猊烈冷着脸一挥手:“去吧。”

又朝着仆妇使了个眼色,仆妇会意,忙上前小幅度撩开帷帐,不让旁人看清他的脸面,轻轻将塌上之人的手腕移了出来,方便府医诊脉。

这府医历来谨小慎微,见着这般情状自不敢胡乱打量,只微垂着双目,眼观鼻鼻观心双指搭在那玉白的腕上细细诊脉。

半晌,府医起身,朝着猊烈躬身,道:“回大人,这位贵人无甚大碍。”

猊烈面上先是一松,又冷着脸问:“既是无大碍,怎么好端端害起热来了?”

府医更是低伏着脑袋:“这位贵人体质不甚强健,许是……许是多日伤神忧思,心内郁结,这才一时岔了精元,老身暂开两剂平心纾肝的药。”

药是其次,解其心结才是要紧——可府医怎敢说。

猊烈听罢面色愈发冰冷,胸膛微微起伏着,好半晌了,才挥挥手:“下去吧。”

仆妇忙带着府医轻手轻脚下去了。

猊烈站在原地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撩开了帷帐,床上之人依旧还在昏睡当中,眉间微微蹙着。

猊烈喉结动了动,缓缓坐在了床边,半晌,听得他微微咛了一声,似乎畏冷一般将脸缩进了被褥当中,猊烈眉头一皱,这寝房虽有暖炉,到底不比密室内暖和,他久居密室,自然一时适应不得这外边的气温,心间立时生悔,忙将塌上之人连人带被抱了起来,匆匆往密室里走去了。

将人放在塌上安置好,他还是微微颤着,失了血色的唇瓣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