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转头看见段云深,心便一瞬间就又软下来了。
哪怕是做戏,也不想浪费做了,好端端的自己罚他做什么?这人小猫儿似的傻乎乎,自己罚他几次,他又不明白个中原委,跑了怎么办?
他自己说服自己,罚不罚也不在这一时,不一定就非要今天对他狠。前几天自己还为了他冲撞太皇太后,要了太皇太后贴身婢女的命,今天做戏要他死,未免也有几分假了。
段云深这时候凑到景铄身边——景铄大概是为了做戏做全套,所以今日根本就没下床。
段云深在床边坐下,觉得自己有义务安抚一下这位精神病患者,坐下之后便道,“陛下要不要和臣妾聊天?”
景铄随意翻过手上的书册,“爱妃想聊什么?”
聊聊你得这病多久了。
段云深:“都可以,陛下想聊什么聊什么。”
景铄目光从书册上移开,心说,不是爱妃找朕聊天么?还要朕来想聊什么?
景铄想了想,将手中的书册递给段云深,“爱妃若是无聊,就帮朕念念书,朕眼睛有些不适。”
眼睛不适?段云深一边把书接过来,一边着意打量了一下暴君的眼睛。
还好,还是很好看!没有红血丝。
段云深接过书,扫了一眼。虽然是繁体字,但是认读难度不大。
然后段云深坐在床边给景铄念书。这书是本杂书,记录的大多都是各地的些奇闻异事夹杂一些精怪故事。段云深念书念得一板一眼,景铄就靠在床头听着,听着听着便有些走神,看着段云深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云深中途翻页的时候察觉到景铄的目光,便停下看了过去。景铄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段云深眉梢的那颗小痣。
段云深:?
景铄:“爱妃这小痣生得可真好。”
段云深默默无语,心说我知道,你家狗眉毛旁边也有一撮黑毛,你睹人思狗,所以觉得我这痣生得好!
这段我已经看过了,新婚之夜,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留下我的命的!
这么一想,段云深突然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拿的是替身剧本。虽然没有能替上才学出众又身世凄惨的白月光,但是替身了暴君的那条眉梢有黑毛的狗。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景铄这时候倒是没有思狗,他是真觉得这小痣生得好。
点在眉梢上,灵动得紧,看一眼就好像烙上心头了。
看看看看,什么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别说段云深眉梢是颗痣了,他脸上这时候就是碗大一个胎记,景铄这时候都能睁眼瞎地夸红的好看,说恰似心头那一片滚烫的柔软。
景铄突然道,“朕今日是不是还没亲过爱妃?”
段云深:??
亲过了的,这种续命的大事段云深一直记得很清楚的。
段云深正待说明,结果景铄就又自问自答道,“好像确实还没亲过。”
……过分了啊,睁眼说瞎话。
我都记得,就不信你那聪明的脑袋瓜记性没我好!
景铄:“爱妃今日不用了么?”
这已经是在明示了,明示某个脑袋瓜子不好使的过去亲一下。
但是脑袋瓜子不好使的那个和暴君不在一个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