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铄余光瞟到段云深的这个反应,便转过头来问了一句,“爱妃怎么了?”
段云深牙疼道:“……臣妾想去四处走走。”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咸鱼只想躺着永不服输!
景铄点头允了,还嘱咐了一句别走太远。段云深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贺珏看着段云深的背影笑,撤下了敬称道,“你倒是真拿他当自己人了,半点都不避讳,不担心他是南渝国皇子的事情了?”
景铄也跟着去看段云深的背影不在意似的:“南渝国皇子又如何?”
之后沉默了片刻,景铄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将计划提前么?”
贺珏收回目光讶然道:“提前了?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时机成熟了才动手的。”
景铄:“我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会越来越心慈手软。”
贺珏顿了顿,然后看着景铄笑道,“那不是很好么,你以前就是个心软的人。”
景铄:“重回以前,不就会重蹈覆辙么?”
两人一起沉默。
贺珏觉得自己身为景铄多年好友,此时应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可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合适的词句。
他们是类似的人。
贺珏自己也回不去从前,从他被大哥推落水冻伤身体,他大哥因此稳住了将军之位开始。
谁童年不是天真烂漫的,谁又是生来就想做一个心狠手辣的恶人?
世事消磨,人啊,走着走着就会发现,善良天真赤子之心这类东西,都太奢侈昂贵了,那不是一般人供得起的。
经历得越多的人,越供不起。
很多时候一次教训就足够自己永远抛弃这些东西了。
景铄这时候突然转了话题,问道,“我那皇叔如何了?”
贺珏笑道:“还没到他狗急跳墙的时候,他手下的人马在追查杀人者的来路——不过他手下那个姓周的,似乎在调动民愤了。你知道的,你这皇叔在民间可是万人称颂。”
景铄不以为意:“那又如何?称颂也不过是死后史书上的几句评语罢了。”
贺珏耸肩道,“独你看得开。”
景铄哪里是看得开,他是不在乎。生死都看淡了的人,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不过他也只能做到不在乎自己的声名。
终有一天,当段云深和他一起背负骂名,他会发现没有人能够看得开。
史书上的遗臭万年,是千世万世之后,都还有人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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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深原本只是打算远离是非中心出去溜达一下,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回头变成自己的死因。作为一条咸鱼,段云深向来如此谨慎且惜命。
不过他大概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走了不过几步,就撞见了更大的麻烦。
此时抱着松子糖,一边走一边揣测着这暴君让白月光给自己带松子糖到底是他打算对自己示好,还是他打算假装对自己示好来刺激白月光。
边走神边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自然不小心就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