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
原本景逸母妃受冤,景逸多日奔走无果心中就愤懑难受。
此时听景铄如此冤枉他的母妃,更是愤怒,只是因为跪在先帝门前,不欲惹事,所以一言不发。
压抑的毒要比发泄出来的毒进得更深,他与景铄都是如此。
景铄对他母妃泼的这盆脏水,他记了很多很多年。
最后景逸的母妃死了,含冤而死。
景铄和自己母妃疏离了。
若不是他母妃第二次第三次背后给他捅刀子,他大概连多看他母妃一眼也不愿意的。
毕竟在贺骊眼里,景铄不再听话,这个太子就毫无用处了,甚至是一个障碍。
景铄在一次又一次的明争暗斗中,心越来越冷。
他恨这天下,这江山。
没有江山的为得到江山做尽恶事。
得到江山的为稳固江山做尽昧良心的事。
日复一日,江山在他眼里就不是江山了。
那是他母妃那般待他的原因。
那是他父皇杀无辜之人的理由。
景铄想拉江山陪葬的偏执,并非他看不透江山亡了便是万民于水火,而是他不在乎了。
多年沉积的毒终于化成了浓郁的黑色流淌于骨髓。
他只想看着江山覆灭,所有执迷者,都得不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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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之后段云深便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一身侍卫的衣裳,带上了一个小包袱——那个包袱里收拾的是地图还有一些细软。虽然景铄说是以后金银的事情不用段云深操心,但是段云深想着景铄一个皇帝,不知人间柴米贵,自己多带点总是好的,所以还是收拾了一波。
收拾完了就等着来接应的人。
过了没多久,果然就来人了,还是个熟人——项一越。
项一越见了段云深也没什么好脸色。段云深妖妃的定位深入他心,更何况当初他的好兄弟方游也算的是因为段云深的事情才不得不远走他乡。今日这种日子,景铄居然让他来送这妖妃,而不是担任其它大事。
新仇旧恨,怎么看这妖妃怎么不顺眼。
但是项一越此人别的没有,忠义当头,景铄既然给他的任务是让他护送段云深出宫,他就算心中再不乐意,也是会尽全力去完成的。
出宫的时候格外的顺利,那时候恰逢宫中在放烟火庆祝太皇太后的寿辰,守宫门的士兵看了一眼来人是项统领,便打了个招呼眼睛就看烟火去了。
段云深出了宫之后边走边回头看,那烟火自然漂亮,不过段云深心中却道,也不知道那暴君现在是不是也在看烟火。
结果他这走路走得三心二意,一不小心就在地上绊了一下。
项一越提了他一把,人没摔着,小包袱摔出来了,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全撒出来了。
项一越:……
项一越一看这妖妃出宫居然还偷宫中的东西,小人行径!瞬间觉得越发的瞧不起,脸黑得如同锅底,看着段云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段云深只当没看见,一边低头把摔出包袱的玉扳指什么的收拾回去,一边腹诽道,我这也是为了让我家狐狸精不跟着我吃苦,你知道个毛线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