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只能抱紧怀里的这个人。
景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无论是承诺、爱意、悔恨、担忧。
所有的语言仿佛被那些不断从段云深体内流出的鲜血给溶解了。
佛说的顿悟,大概就是如此。
一瞬间解开了所有的迷惘,放下了所有的执着。
大彻大悟之间,无法用浅薄的语言来描述,来倾诉。
景铄曾以为自己恨这江山,会一直恨下去。
就如同他以为当初自己倒在大理寺的牢房里想明白母妃的欺骗时,濒死前留下的伤口一辈子也不会愈合。
但是此时此刻,他突然发现他可以不再恨这江山与世间了。
因为他爱上了开在这世间的一朵花。
景铄抱着段云深,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头。
不会让你有事。
我会带你看遍人间景色。
我陪你。
不会再骗你了。
可终究,所有的言语只化作了一句,“我的命是你的了,我们走。”
段云深松下一口气来。
然后……
觉得肩膀更疼了。
好疼啊,救命……
呜呜呜我后半辈子要让这暴君给我当牛做马!
我救了你两次!两次!!
你欠我天大的人情,你还不清我跟你讲,你等着我后半辈子奴役你吧!!
推翻地主阶级翻身做主人就在今朝!!
疼死我了,我为什么还没疼晕啊,晕了会不会舒服点?
景铄抱着段云深,另一手接过了项一越拿在手里的火把,扔向了地上埋有火药的所在。
火把扔过去的时候景逸尚且没反应过来这是何意,倒是周不愚突然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就在同时,他一跃而起,想要阻止那个火把落地。
项一越看周不愚想阻止,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几个酒坛踢了过去,除了那个火把处,酒坛还落向了远处的宫灯。
酒坛破碎,酒水遇火既燃,瞬间火苗子随着酒水一起泼在地上。
酒水落地的时候,景铄已经带着段云深上了屋顶,项一越紧跟其后。
这是为了断后,如果不将这些守城军葬在这里,等景逸指挥他们追出来,景铄和项一越两拳难敌四手,还带着一个重伤的段云深,必定难以脱身。
景铄和项一越刚刚离开屋顶,身后就是一阵巨响,几乎要刺穿鼓膜的爆炸声混合着爆炸引起的热浪尘土几乎将屋顶的瓦片全部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