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景铄看着年纪轻轻,却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自己这边生死一线,他居然愣是不为所动。
胡三钱原本就是强弩之末,那黝黑男子又除人心切,两人此时交上手自然是险象环生。
胡三钱心中天人交战,祖祖辈辈的训词里面都有告诫,绝不可以将我族中巫蛊之事告知于他族的人,若有违者,定遭万蛊噬心。
从小便听着这些告诫长大,这些东西自然就刻在了他们的心底,再加上自己深知蛊毒的可怕,所以对泄密蛊毒有着本能的畏惧。
可此一时彼一时。
眼看着那黝黑男子这一刀自己避无可避,落在要害上,只怕他就要血溅当场了。
就算祖辈的训诫是真的,泄密会万蛊噬心,那也不知何时那万蛊才会落到自己身上。可自己若是不妥协,下一秒就要命毙于此了。
“可以!!”
胡三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黝黑男子的那刀都已经举起来了,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将那两个字喊出来的。
也就在他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一把雕花匕首径直飞了出去。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胡三钱出声已经迟了,毕竟那刀马上就会落到他的脑袋上,将他的脑袋变成个一分为二的西瓜。
景铄匕首飞出去直取那黝黑男子的太阳穴。
那黝黑男子的反应也算快,在察觉到匕首飞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变了招数,放弃了用刀劈开胡三钱的脑袋的打算,转而试图用刀身挡住飞过来的匕首。
然后他就见着那大砍刀的刀身居然被匕首给钉穿了。
那男人看着手上的刀,满脸的不可置信,“你……”
胡三钱松下一口气,满头冷汗。
景铄此时转头对段云深道,“云深站远一些,等我片刻,”
.
事情解决得很快。
景铄并没有要那黝黑男子的命,因为胡三钱出声制止,说那黝黑男子毕竟是他们岭南起义军的人,应当由他们自己处理。
这山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是一时片刻可以处理好的。帮胡三钱处理了那黝黑男子,景铄就带着段云深和两个孩子退场了。
这处理完了麻烦转身就走的架势乍一看还以为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游侠。虽然实际上这“游侠”讹诈了一把大的。
这一番折腾下来,山里的兄弟基本都伤得差不多了,广场上那几个关在笼子里的姑娘愣是因为这个被放出来当劳力用了——因为临走的时候景铄十分淡定从容有礼貌地问胡三钱要了饭菜和热水。
段云深脸上糊得那一层伪装也该卸了,而且在笼子里被困了一天,段云深没吃过东西,也该泡个澡放松一下。
趁着段云深泡澡的功夫,景铄问了阿四和十七两个孩子,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
“段云深”昨夜果真是动手了。
十七有些兴奋,用尽全力地鼓吹道,“我从未想过段公子也有这样的好身手!那招式,那身法,比起主子你也是半点不差的!”
阿四看起来倒是表情沉静,实话实说道,“那不像段公子,感觉像是……是,会武功的木偶。当时我发现有人靠近第一反应是去护他,可他直接将我掼了出去,我不信段公子清醒时会如此待我。”
阿四:“……他当时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自保,更像是无差别攻击靠近的人。最后是他自己停下来的,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四:“主子,段公子是有癔症的病么?”
景铄:“此事别告诉云深。”
景铄根本就没有回答阿四问题的兴趣,安抚孩子是段云深才会做的事,景铄嘱咐完此事便转身走了。
段云深这时候泡在澡桶里也发现了不妥,他本人终于发现那条游来游去的刺青小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