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游抱着孩子,听了几句话之后就明白过来这云妃在说什么,敛了之前的神情凑过来,跟着一起蹲下来研究。
景铄皱着眉头,只看着段云深额头的汗珠,也不知他到底听进了几句。
段云深说完,扯了扯景铄,示意他将自己扶起来。
方游还在回忆刚刚段云深说的路线,沉思了片刻然后又似有几分不敢相信地道:“娘娘到底是如何得知他们现在的兵力部署和行进方向的?”
段云深撑着笑了一下——说了是神奇的巫蛊之术了!
不过他刚刚说了太多话,这时候没力气多说了,所以笑了一下就作罢了。转而去看方游怀里的孩子。
……现在看好像也没那么丑,好像可以忍,是这么快就已经看习惯了?
段云深突然有点想抱抱他。
段云深:“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方游还在看着刚刚段云深画的地图,这时候突然被问了一句,愣了一下之后就去看景铄——孩子交给他的时候就裹着狐皮披风,他不知道性别的。
段云深顺着方游的视线看向景铄。
景铄:……
景铄也不知道,那时候段云深血流成河似的模样,他根本没心思管这孩子。用匕首割了脐带简单处理就把孩子裹起来交给方游了。
就算是当时出于亲情本能多看了两眼,那也是看的脸。
所以这是生下来半天了,根本没人关心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
方游干咳了一声,低着头对着小孩儿一本正经地道了一声“得罪”,然后掀开狐皮披风看了一眼——男孩子。
十七看着那个小小的器官十分微妙地皱了皱眉头,心中迷之冒出来一个想法——为什么不是个女孩子呢,明明眼珠那么亮。
段云深听到方游说是男孩子之后便“哦”了一声,心道,景阿狐。
曾几何时,段云深想的男孩子叫“景阿狐”,女孩子叫“景小狸”。大名他是做不了主,反正小名定下来了。
段云深想着想着就觉得脑子里好像有点迷糊,这时候靠在景 铄身上,然后道,“好像是有点累,我睡会儿。”
景铄“嗯”了一声。
他从刚刚就一直握着段云深的手,段云深的手是冰凉的,像是冷玉,没一点温度。
景铄:“云深,别睡太深。”
段云深先是“嗯”了一声,然后仗着两人格外的近,景铄又耳力好,所以又小声补了一句,“好像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很想你。”
景铄没接话,只握住段云深的那只手紧了紧,然后便重新将人抱了起来。
按照段云深刚刚给的路线,他们一路走得还算顺利。段云深也真一直未曾睡太深,中途还撑着清明帮景铄他们临时修正了两次路线。
等到彻底离开南渝军的势力范围,段云深才松下一口气,这才准备安安心心地睡一会儿。
可他这头放松下来睡着了,景铄却是心急如焚。
不知道是段云深失血太多的关系,还是景铄因为担心太过的心理作用,他觉得段云深的身体好像变得越来越冷。
裹着他的毯子冰冷黏腻,血腥味一直挥之不去,景铄的衣袖都被血浸透了,全部都是他的云深的血。
出了南渝地盘之后,便用上了他们提前备下的马匹。此时策马疾驰,眼看着禹城越来越近,马上就能回到禹城给段云深找大夫,可变故却来的猝不及防。
在离禹城不远的一处荒丘,有人给景铄他们设伏。就在他们疾驰的马儿经过此处的时候,绊马索被突然拉起,马儿直接被绊得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