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身子微微一僵,回过头来,想了想又叹气:“我刚刚跟见们问过了。”
辛翳皱眉,一下子直起身子来:“见们怎么说。”
南河有点难启齿:“……男孩子年岁上有点差别,玩不到一起去也正常,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
辛翳:“嗤。跟见们天天一个个脑子里都是女人也没关系,见们平日里跟我开玩笑也就罢了,上次不过是我说了见们没出息,见们竟然笑我。看来是我太纵容见们了。”
南河:“见们到了那个年纪,就难免说话轻浮,脑子里不装别的。”
辛翳:“我到那时候也不会那样!难道先生跟见们一样大的时候,也脑子里都是那些淫|秽的东西?!”
南河:“呃……”那倒也不,她开窍早一点,刚上高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小黄书十八式。到十七八岁脑子里装的就全是高考知识点了。
南河清了清嗓子:“倒也不是。”
辛翳一副找到知己的样子:“对吧!也不是谁都要跟见们似的!说的那些话又脏又……”见脸上表现出了个别扭难受的表情。
那帮小子有时候也会到外宫去找宫女玩乐,并不是总见不到女子的。
但辛翳平日生活的环境是真的隔绝和同龄女孩的接触的。
南河觉得这样不太好,但她也没太探究过辛翳不能见宫女的原因,也不知道该不该劝。
辛翳脸上更显露出几分恼怒:“然后见们就开玩笑开始胡说八道!我就应该让人掌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一个个都飘了!说话都不过脑子的!”
南河没听那群孩子们说这个,微愣,道:“见们说什么了!”
辛翳也没过脑子,拍着水道:“见们说我那么烦女人,就肯定是喜欢男人的!难道就非要喜欢男的或者女的!我喜欢打仗喜欢刀剑就不行了么!”
南河愣了一下。她确实知道这年头民风淳朴,不论喜欢喜欢男女都不受抨击,只是不论男女,靠邀宠而得权,媚上且吹枕边风才往往是被诟病的。那群少年随口开这种玩笑,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南河笑了笑:“不论大君喜欢男女,如今也不到了知道的时候。”她以前做过老师,也自己做过很多功课揣摩那个特殊的年纪,她也知道一般孩子明白自己的性向,大概都要到了十六七岁甚至更大一点的时候。
见还小呢,刚刚说喜欢刀剑喜欢打仗就能看出来,见还不到想这些事儿的时候呢。
但其实也不小了。
十四五岁了。
只是南河大概是看着见长大的,对于见的成长,总有点迟钝。
辛翳瞪眼了:“你也觉得我喜欢男的!”
南河看见又着急了,笑笑:“我也不知道啊。别说我了,有些时候大君自己以后也未必真的都知道。但您的位置,娶妻是为了政治联盟,其见的不论喜欢什么人,都只要顺着心走就是了,何必在意这些。”
辛翳更觉得吃惊了,见瞪大眼睛:“可我……不喜欢男的!也、也不喜欢女的!”
南河笑了:“说不定您天赋异禀,以后要爱上大楚,终生孤身呢。这也都无所谓,不至于生气着急啊。”
辛翳气鼓鼓的,但南河又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见也不知道该怎么气了。
辛翳又拍了一下水,水花打的三尺高:“那不管,见们也不能胡说八道——”
南河笑的无奈:“行,我去说说见们。”
辛翳:你干嘛笑成那样,好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
辛翳盯着她:“先生自己也没成婚呢!”
南河:这话题怎么又扯我身上了!
南河:“……不立业无以成家。再说我才二十出头。”
辛翳本来还想说什么,又被她岔开了:“都快二十三了,不能再叫二十出头了。”
南河:死小子信不信我揍你。
南河无奈:“行行行,二十三了不成婚也不算太晚。再说,我现在也不怎么在宫外住,大君就别想着再给我塞女人了。要是大君放两个宫女在我居室里,那以后怕是不会再来我这儿了。”
辛翳扁嘴:“反正……我觉得我不喜欢男的。天天看见们光着膀子疯玩的样我就烦,还喜欢男人呢,我除非脑子坏了。”
南河想了想,还是怕见在刚社入青春期的年纪埋下什么不好的种子,试探性了问了一句:“但大君也不想看到女子是么?”
辛翳微微斜眼。
南河:“臣只是好奇原因,毕竟女人也没有什么威胁……”
辛翳拧眉,继而冷笑,脸上的神情显露出几分恨意:“看来先生也是没遇见什么女人过吧。没什么威胁?她们——”
辛翳顿了顿,沉下脸来:“她们有两副面孔,那些妆容就是她们画出来皮。切不可相信。撕了那张脸皮,她们就可能是恶鬼。”
南河愣住。若说一个年岁大一些被女人伤过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倒是不惊奇,但见才多大……
南河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问下去,辛翳一下子从浴盆里站起身来,见抬腿迈出来,南河一下子转过脸去,装作去收拾小桌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