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翳翻了个白眼:“我又没干什么,你扯这么多干什么。你倒是也挺会通敌的啊,这几年山鬼不再用哨子,也不是天天一群人都在一块儿,你就忘了誓言,敢来骗我了?”
重皎:“这、这也不能叫通敌……那可是先生呀。先生让我发了誓,我也……”
不过重皎又松了口气:“这也是好事儿,否则我夜里都睡不好,老觉得我当双面间谍似的。您要与先生相认么?”
辛翳微微一笑:“她不说不想见我么?”
重皎打了个哆嗦,抬起头来:“先生肯定不是那个意思!先生是……”
他自己也说不出解释来,辛翳耸肩笑了:“你就别操心我们之间的事儿了。我就问你,有没有办法,不管是操控魂魄也罢,锁住魂魄也罢……就是留住她的办法!”
重皎:“您知道我有许多巫书,上头都写着先周的许多巫术,里头确实有些与此相关的巫术,但您也知道,那本书被先生翻看过,先生没少嘲笑,说里头的巫术要是有用,她就肯叫我声先生……”
辛翳也是病急了乱投医:“要不就试试?万一呢!”
重皎连摆手:“那可不敢乱试,里头都有很多要割肉要放血的法子!”
辛翳听他这么说了,倒也只好放弃。
重皎犹豫道:“……您不若,当面与先生谈谈呢?”
辛翳:“什么?”
重皎:“您也知道先生的性子,很多事情她并不会主动说出口,或许她也有很多想法……或许您说大楚需要他,您也需要他,他就肯留下来了呢?”
辛翳转过头去:“她跟你说过不少话吧。你听她提起过‘任务’么?”
重皎:“任务?什么任务?”
辛翳:“看来你也不知道啊。罢了。我只是怀疑……她、她在我这儿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或者是有一部分要做的事情没完成才……”
重皎惊得说不出话来:“您从哪儿听来的说法!任务?!天底下有谁能使唤的了她?”
辛翳倚着柱子,半晌道:“我也想过,天底下谁能使唤她。谁能让她都无从反抗……就算真有这么一号人,她觉得我也对付不了么?连一个字都没与我们提过。”
重皎咬了咬手指,半晌指了指天:“您说会不会真的是什么鬼神?”
辛翳嗤笑:“她的性子,会信鬼神?”
重皎:“不信归不信,却不得不低头。”
辛翳微微一愣,沉思没说话。
重皎:“什么借身还魂本就像是有鬼神之力,我也只是这样猜测……”
辛翳其实想过很多回这些事情了,但他确实想不出答案。
辛翳想了想,坐回了桌案边,托腮道:“你一会儿去见见她吧。如果她没再睡下的话。”
他说着微微斜眼:“傻事你不会做第二次了吧?我只是想让她留下,从不可能会想害荀师。你难道希望她永远再也不回来?”
重皎垂下头:“不……我只……”
辛翳狠了狠心:“你去试探她一番。”
重皎张大嘴,简直就像是旦角戏子被强逼上从戎救国道路,慌得手都哆嗦:“怎么、怎么试探?”
辛翳微笑:“就说大君似乎已经怀疑她身份了。”
这样一来,若南河来去从容,但是为了某个目的才回到楚国,怕是会着急想把要做的事情完成,他就可以一探她到底回来的目的;但如果南河回来,并不是她自身能控制的,那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在做出其他的反应?
她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回来,就看她下一步会怎么做了。
重皎:“呃、那、那等明日吧,我今天想想要怎么说。”
辛翳:……还要排练一下?真没出息。
不过怕是没几个人会在荀师面前能泰然自若的装模作样。
就连辛翳,最近也总觉得自己的演技几乎是漏洞百出。或许他太多的地方都被荀师看透了,但荀师什么都没说。
是她在装傻,还是说在这方面,她是真傻?
辛翳沉思之中,景斯来报,说是商牟和探子的军报送来了,请大君过目。
辛翳便让快把自己指甲咬坏了的重皎下去了。如今章华台比郢都楚宫要小,人都在眼皮子底下,想他也不敢做什么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