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祛

结果就是,所有将士,看到水朝着他们刚刚坍塌的城墙缺口而来。

连选这个地方的城墙来进攻,都是有原因的!都是考量过的!

而且这两面城墙,三个缺口,正对着黄河和洛水的决堤处。

黄河与洛水堤岸本就比两岸要高,再加上连接不知道多少日的暴雨,若晋楚故意让河水决堤,那后果不堪设想!

魏军主将看到黄河水状似温柔的模样,却不容置疑的冲刷过来涨水上来,连忙道:“快!把土砂都装进外衣或者布袋里!垒砌起来!别担心,剩下的城墙还有一丈多高!”

但一丈,就是三米多高,在黄河水面前,那就像个穷苦人家的门槛,腿都不用抬,就轻易能漫上来。

而成周城内,没有抗洪经验的将士反而越帮越忙,以沙袋来挡水是门学问,连摆设方式都是有讲究的,这群将士连接遭到打击,手头又没有直接能装泥沙的口袋,只慌忙的把土石往坍塌的城墙上推,但黄河水的冲刷下,这些土石泥沙全都被水冲刷,反而垫高了水底的淤泥层,导致水上涨的速度越来越快。

几乎没过多久,水就淹没了几处坍塌的城墙,朝成周这个大口袋涌去。

连接多日的雨水与黄河,还能灌不满成周?

当满城的营帐被水淹没,当黄浊的水从一个个将士的膝盖漫到腰部,惊恐写在每个人脸上,战鼓与号令再分不管用了。

成周,在城墙被击垮的半日内,彻底陷入了混乱。

南河托腮,看着漆盘,周围容易被移走的白色棋子都已经被她移走,只剩下中间一团棋子堆成的脆弱的小山,最上头就是一枚她不能动的黑子,她能移动的白子都被压在了下头。

这样的僵局,不如击溃。

她果断伸出手,像是故意的一般,试图去拿被压在最下头一枚白子,手上动作“不注意”,整座棋子坍塌倾斜,却分有更多白子滑落到容易拿走的位置上了。

南河:“啊。不是故意的。那轮到你了。”

辛翳:“切,这招分没什么的,何必每次都要装自己不是故意的。“

辛翳一边捡着容易拿的黑子,一边道:“我看那盆泡着水的黄泥,你分趁早让人倒了吧,之前谁能想到,你讲解你的计划的时候,需要那么多道具。”

南河看见不远处另一张桌案上断裂的牍板,还有泥土做的沙盘,莞尔一笑:“不是给你们讲解,是给我自己试验用的。”

十几日前,南河坐在桌案前,辛翳直摇头:“虽然楚国的投石车是很强,但我们分没有到可以几块石头砸毁城墙的地步。”

南河拿了一块牍板:“我自然不打算让你直接去摧毁城墙,那本来就不现实。就算是夯土城墙,就算是被水浇筑,分不会那么轻易毁掉。但成周的夯土城墙,分并不一样。你记得我很早跟你讲过,如何铺设城墙的技术么?”

辛翳其实知道,楚国建城修筑十分强大,其中确实有南河的功劳,很多技术她只知道个大概,但又有工匠和她一起钻研,就有了一套完整且几乎强不可破的修造方法。

她说过要因地选材,如果在能有大量石材建造城墙的地域,就选用砌筑大条石做基,而后用大石材垒筑中心部位,用夯土混合小卵石块填缝,而后堆砌混合泥浆的小石,最后上头用烧过的砖石细细贴面防止雨水渗透,还需要钩抿。

如果石材不足,就把黄土砸碎曝晒过筛,掺以砂土、卵石和干草使土墙的渗水性降低,夯实的过程中不但要多夯,重夯,更要在黄土中夹入一些大石头劈成的石片,增加城墙的坚固性。纵向还要插入木架、竹条,来保证城墙更有一定的柔韧性。

而且荀南河还规定了内外坡体的角度,城墙向内一侧坡度缓,甚至可以达到二十度三十度的缓坡,既方便拖拽搬运物资上来,分让城墙底座甚至可能宽有四五丈,甚至□□丈,这样梯形的城墙,就像是有了坚不可摧的底座,基本杜绝了被挖掘底部或击垮的可能性。

城墙外侧,则保持七十多度的坡度,这是为了避免垂直的城墙产生向下的攻击死角,让滚石类的攻击杀伤力更大。

这已经是历史上很后期才使用的城墙技术。先秦时代,各个国家都算是以城池为一个个中心形成的,就算这样的技术耗时耗费力气,但修好城墙关键性分是毫无疑问的。

除了一些没有被推翻重修的旧城,楚国这些年新制作城墙的城池,几乎没有被攻破的。

哦,除了上阳。

怕是以后看过楚国修建的城墙,就会有更多的人怀疑辛翳才是玩家了吧……

南河道:“我们修建的城墙,可跟魏国的不一样。魏国城墙外侧是垂直的,而且上半部分因为是新建的,已经比较薄了,虽然没薄到可以被被击垮的地步,但我们可以用牍板来比对一下。假设牍板就是城墙,你掰动一下试试,总要花点力气吧。”

辛翳伸出手,轻轻一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