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翳笑起来:“他那儿有什么正事,你不如陪阿爹玩。”
琥竟然皱了皱眉头,大概是既不满辛翳说重皎,又不满她要陪他玩。
琥口气简直像是训斥他:“你怎么能玩呢。阿娘那里忙得很,你难道还能继续在这儿睡觉么?”
辛翳被亲生闺女噎了一句,但这丫头会记得各种各样的小事儿,要是不解释,她只会对他偷懒的偏见越来越深,辛翳只好道:“是昨夜忙的太晚没睡好,你阿娘才让我朝会之后过来睡一会儿。那要不你去……你去忙吧。臭小子,你也去。”
简却一把抱住了辛翳的大腿:“不,我不去。我陪阿爹玩。”
辛翳对这个臭小子有点嫌,但他心里却不知,反而却百倍的粘辛翳。而辛翳心里拼命想要跟闺女亲近些,他闺女却年纪小小就对他有点鄙视。
真是报应啊。
简这个小糖包哪里知道他爹的重女轻男,抱着他爹的腿,露出甜甜的笑容,生怕被妹妹拒绝的爹爹伤了心。
辛翳却是个无情的男人,把简抱起来,放到地上:“谁说我要玩了。我也要去忙。你商伯前几日就从前线归来了,反正他现在闲,一会儿让他进宫来陪你玩吧。”
简小脑瓜里还存留着半年多以前商伯伯的印象,转头忘了爹,惊喜的大叫一声:“商伯要来!他有没有带新的大马回来!还有,他之前不是说要送给我一把真的佩剑么?”
辛翳摆摆手:“你问他去,我一会儿让景斯把他请进宫里。”
琥先转身出了屋子,辛翳跟着闺女的脚步,简又扯着他的衣角踉踉跄跄跟着他。
琥不爱说的话怕都是让简给说了,他一路上兴奋的嘟嘟囔囔,也不管有没有人接话,道:“爹爹,那莲花下面真的藏着大莲藕么?我想要大荷叶,还有小青蛙。你早就跟我说要帮我抓小青蛙了,到底什么时候才帮我啊。”
辛翳光顾着看琥穿着小小深衣的后衣摆,生怕她踩到绊住脚,弯腰给她拎着衣摆,没有顾得上回应简。
简拽着他的衣摆跑了一路,后来实在跟不上,被地板上的凹凸不平绊倒一跤,摔得闷响一声。
辛翳回过头来,回廊上还有别的宫人,连忙想要伸手去扶他。
辛翳:“别扶他了,让他自己起来吧啊。别跟着我,你去找景斯去。我要去忙了。”
琥转过头来,看着摔在地上的简,想要走过来,旁边的宫人却躬下身请她去坐小轿子去往大巫的住所,她动了动嘴唇,看了简好一会儿,也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辛翳也消失在回廊那头,就剩下自己爬起来的简,拽着衣摆,孤孤单单的站在回廊下。
辛翳进了屋去,南河靠着凭几,手里端着竹简,她长发结作坠髻在背中,横插两根玉簪挽住,屋中有几分闷热,她穿了几层单衣,里头纱衣的领子被叠出来,面上却不显烦躁。
原箴跪坐在桌案前与她议事,旁边还有个做抄撰笔录的桌子,师泷跪坐在那儿,热的心神不宁,外衣都扯开了,满头是汗的在那儿一边记事一边插嘴几句。
辛翳不太想让这个师泷过来,但朝中一时能用的大臣不多,师泷又干干净净的与晋国氏族不沾边,南河也用惯了他,辛翳也只好装作大度让他来了。
果然是南河用的顺手,此人对华北地区各地习俗与名望都有所了解,他毕竟混过好多家,似乎也挺懂官场那一套,在楚国行的还算开。不过之前他一直在大梁,还是年初南河暂回郢都之后,才把他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