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切事情回归根本,仍在岳靖渊身上。
余清冬放开岳靖渊的尸体,从地上站起来,仰望着呆立在原地、因怨气侵蚀而迷茫混乱的岳靖渊的灵魂,伸手挽起衣袖。
特事局的领队一惊,还想再劝,余清冬先一步指了指远处让他看:“情况有变,不能再等了。”
领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血月照耀下,原本茂盛的森林飞速枯败,黄叶飘落,露出虬曲的树枝树干,被充斥着怨气的冷风一吹,一张张似哭似笑脸庞就从树干上凸显出来,长大嘴巴发出尖锐的嚎叫。
那密密麻麻的人脸让领队打了个哆嗦,脸色难看得要命。
“这个树林在变异?!”
余清冬说:“应该是许闫松催动了几百年前驭鬼流某个派系留下的阵法,试图借此掌控鬼王。可惜岳靖渊不是个会听人号令的家伙,许闫松凝聚的怨气和死气没有控制住他不说,还被他反过来影响整片森林,顺便侵蚀许闫松。或许要不了多久,已经算不上人的许闫松就被彻底被死气侵蚀,变成一具任由岳靖渊宰割的活尸。”
但放任岳靖渊这样做,这片山脉也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恐怖变化,彻底与积尸地的怨灵们融为一体,最终造成的结果不堪设想。
特事局的领队听懂余清冬所有意思,心情无比沉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余清冬。
“静溪先生,您不会是要……”他有所猜想,话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停了几秒才哽咽着继续,“岳先生不是还有理智吗?事情或许没有想象中糟糕。”
余清冬又笑了下:“所以我这是一回生二回熟。”
他能和上一个鬼王同归于尽,自然也能和这一个鬼王同归于尽。
这恐怕就是他死而复生的原因,是他的劫难,也是他必须支付的代价。
“这可真是强买强卖啊。”
领队听到他这声感叹,虽然不清楚全部状况,依然感到一股浓烈的酸楚涌上心头,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余清冬有些眷恋地看了周围惊慌失措的人群一眼,使了个巧劲从领队手中拿过桃木剑,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剑挥出。
法力自剑尖喷薄而出,在阴气浓郁的环境下显出清亮的色彩,眨眼将除余清冬以外所有人罩住,成为灰暗天地之间唯一一抹能够安抚人心情的明媚,让原本精神紧绷的人潜意识感觉到身心都被洗涤过一般舒坦。
特事局的领队条件反射眯起了眼睛,等他意识到不对,从温水一般的舒适中惊醒时,本该站在他面前的余清冬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