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阮老爷子笑容僵硬,刚才他被江岂这个小辈给震慑住,面子不好看,现在哪怕心底还在发怵,也要强撑脸面。

“你刚才也看见了,这小子实在太过分,我们得管教。”他说。

“他是成年人。”江岂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他黑眸转动,斜睨了一下身侧的阮予邱,“轮不上你们管教。”

阮予邱被他眸光一掠,身体刹时有些发紧,突然莫名想起以前上学时,其他同学做了坏事,然后被家长护在身后的画面。

可他明明没做坏事,江岂更不是他的家长。

太奇怪了。

江岂的话说得毫不客气,阮老爷子脸色又青了一分,还要扯着嘴角干瘪的肌肉干笑:“怎么会轮不上我们?阮予邱虽然顽劣,但毕竟还是我阮家的人,以后出去让别人笑话。”

“不是被逐出家门了吗。”是个问句,但江岂语气却没有半分疑问,他的目光扫过阮家一行人,眸光冷冽。

说完后,他似乎不想再废话,抓着阮予邱手腕的大掌收紧一寸,声音强硬,如同命令:“人我带走了。”

说着便不管众人惊诧的目光,拉着人往屋外走去。

阮老爷子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马转身大喊:“江大少爷!”

他声音焦急浑浊,还带着一丝气极败坏。阮予邱的脚步一滞,转头看他。

阮老爷子脸色青灰,腮帮抖动:“这是我家家事!”

今天是他七十大寿,阮予邱却在他的寿宴上这么大闹一场,让他们家丢尽了脸面,被众人耻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这是他们阮家的事,他江家的少爷怎么管得那么宽,说把人带走就带走!

阮老爷子这一晚上受够了气,气得脑子也不清醒了,只强撑着面子说话,根本没想过,江大少爷想要护着的人,又怎么会管他是谁家的?

果然,江岂头都没回,声音也没有丝毫变化,低磁浑厚:“那又怎样。”

“你,你……”阮老爷子没想到他这么嚣张,一时间嘴里卡了壳,没能说出话来。

江岂也不可能等他,说完手上就加重了力道,拉着阮予邱走了出去。

没人敢拦他,所有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鸦雀无声。

众宾客们暗自讶然,阮国涛一家脸色难堪无比。

阮老爷子的七十岁生日宴,宾客们看得尽兴,阮家毕生难忘。

屋外,十月夜色微凉。

江岂沉默地拉着阮予邱往外走,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步子大,走得又快,阮予邱勉力才能跟上。

走到了车前,他才突然转身,训斥道:“你就是这样上去说几句话的?拐杖扔过来不知道躲?”

他声音不大,沉厚威严,隐隐透出一丝火气,但阮予邱没有发现,他低着头,像没听见一样。

江岂没有得到回应,眉头皱起,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才发现阮予邱看的是他们的手。

阮予邱的手腕细瘦,表面皮肉温热细腻,并不硌手,但可以被完完全全圈在手心,加之江岂没有他白,修长的手指贴着他的皮肤,尤为显眼。

江岂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立即松开了。

拉力消失,阮予邱的手臂自然垂下去,落在身侧。

他真的太白了,不过是被抓了一下,手腕皮肤上就泛起了一层薄红。

很轻很淡,江岂的眉心更紧了一分。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阮予邱的手腕突然一颤,随即从身侧向后移,被他背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