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岂在餐桌前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出来,忍不住去敲门,没人回应,他便径直走了进去。

阮予邱还在床上,毛绒被子将他盖的严实,哪怕怀里抱着枕头,远看也没有多大一团。

“十点了,阮予邱。”江岂说。

可却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长眉一皱,快步走到对方床前。

阮予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露出来的只有一头蓬松的黑发和小半张脸,眼睛紧紧闭着,眼下一片酡红。

江岂扯他的被子,想让他呼吸顺畅,却被他皱着眉躲过了,嘴里还哼哼唧唧,极不满意地想把自己埋得更深。

江岂没准,大手撩开他的头发,覆上他光洁的额头。

果然,滚烫。

昨天一点雨也没让他淋着,顶多吹了点风,没想到阮予邱还是感冒了。

真是有够娇气的。江岂低斥一句,连忙一边去拿体温计,一边给医生打电话。

明天就元旦了,法定节假日,江岂昨晚就给所有人放了假。

刚走一晚上就被叫回来,医生没有半句怨言,以符合他薪资水平的速度赶了回来。

一通检查下来,阮予邱没大问题,就是吹了风受了寒,发热而已。

医生叫江岂不用担心,开了些退烧的药,并嘱咐他照顾好人,要是温度还下不来,就物理降温一下。

江岂点头,送走医生后,又去厨房温了粥,喂给阮予邱喝。

他把阮予邱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一勺一勺喂到他嘴边,阮予邱不配合,两只手软绵绵的还要闹腾,江岂一手抓俩,都给他钳制在胸前,还凶巴巴地恐吓:“老实点。”

阮予邱头脑晕沉,却并不是毫无意识,被一吓便软下了头,乖乖地张开嘴。

一碗粥见了底,江岂又给他喂了药,这才让人滑进被窝里继续睡觉。

此番下来,两人前胸贴着后背,灼人的热度相互传递,江岂感觉自己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反正本就没有打算去公司,这下倒好,还要照顾病号,江岂干脆把电脑都搬进了次卧。

可一天下来,工作没有做多少,倒是阮予邱这小麻烦精的脸让他看了许多遍。

到了半夜,阮予邱的温度不降反升,江岂赶忙从他床边起来,又是拧毛巾又是擦酒精,还要哄着人不闹腾,折腾了半宿才堪堪睡去。

隔天一早,日光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来,江岂幽幽转醒。

冬日的被窝永远是最温暖的所在,更别提怀里还有个暖烘烘软绵绵的人,江岂睡意惺忪,下意识揉了揉下巴处蓬松的脑袋。

怀里的人似乎被他揉得要醒,身体不适地乱扭,嘴里还咕噜了几句,热气全喷洒在江岂喉结。

江岂连忙安抚,手无意识地顺着他得背脊轻轻拍打,头低下,在对方额头上碰了碰。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怀里的人也终于安静下来,江岂才发现,不对劲。

他倏地睁开双眼,缓缓往下看。

入眼是阮予邱狗儿一样的乱发,而后是他挺翘的鼻头,还有红润的、似乎还冒着热气的嘴唇。

江岂浑身僵硬,木着半边身子,将腿往后挪。

可就像跟他作对似的,阮予邱感到他的撤离,不满地追了上来,脑袋还在他胸前乱拱!

江岂险些被他压到,涨得更痛,嘴里忍不住斥骂了一声。

手里的动作却很轻,拉过被孤零零闲置在一旁的另一个枕头,又小心翼翼地拔开阮予邱腿和胳膊,这才得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