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岂抱紧他,又“嗯”了一声。
骂完了阮予邱心里才舒坦点,他还是懒得睁眼睛,便在黑暗里低喃反驳:“我没有要骗你。”
他的声音也像疲累的小猫一样细:“……也不想离开你。”
没人比他更不想了,他恨不得永远留在这里,陪在江岂身边。
可事与愿违,他不得不离开。
沉默片刻后,他再次低声开口:“你之前问我在和谁说话?”
他离开也要明明白白,江岂没道理被一直隐瞒,更何况,系统之前还和他说了那样一席话。
闻言,江岂的身体明显一怔,他没接话,也不再打断,静静地等着下文。
“是系统,”阮予邱有气无力地问,“你知道什么是系统吗?”
系统,简单的两个字在江岂心里念了好几遍,隐隐明白这不是他认知中的机械系统,可能是某种能够操纵时间的类生物,他想,却也没有多惊讶。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离奇的事了,他的秋秋的出现是,离开也是。
他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名词,尽管带着明显的厌恶情绪。
又等了一会,阮予邱似乎在措辞,等他攒足了说话的力气,便将一切都告诉了江岂。
包括他只是一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种子”,包括他们的小时候、他们的相遇与分离,包括他的穿书,与再次离开。
也包括他现在的回来,还有系统刚刚说的话。
这么长的故事,阮予邱讲的断断续续,等他终于要讲完时,时间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江岂从不催他,也不多问,只紧紧将他揽在怀里,仔细听他讲。
昏暗的房间,床上相互依偎的两个人轻轻诉说,这样如同科幻小说一样的内容反倒显得没有那么离奇和可怕。
甚至江岂觉得果然如此,他早有猜测,阮予邱讲的话有好几处和他之前想的对上,也帮他厘清了一切。
□□的一夜过去,他的理智早已回笼,在感到无限酸楚与痛苦之时,他敏锐地察觉到突破口。
他将阮予邱口中系统的话想了一通,然后低头说:“我想和系统谈谈。”
哪怕从事了好几年的演艺事业,但他本质依旧是个商人,既然如此,理应争取利益最大化。
阮予邱对他的提议不作惊讶,只仰起脸疑惑地问:“你真的能控制自己的熵值吗?”
江岂对上他的眼睛,没说话。
他不明白“熵值”这种东西是什么,应该怎么计算,但听阮予邱的描述,应该与人的情绪密切相关。
系统说,在那次颁奖典礼上,阮予邱晕倒在他面前的一周左右,他的熵值就应该达到最高值,然后进行时间回溯。
想到那一刻,江岂的眼神黑了黑,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种感觉。
那一瞬间的惊恐与无力,如果不是所谓的熵值最高,那世间再没有事让他的情绪如此动荡。
如果不是隐隐意识到,那一幕似曾相识,江岂毫不怀疑自己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体会到阮予邱医治无门的感觉,他也会像上一世那样,意志崩塌。
他意识到了,所以反复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但过于压迫的后果不佳,阮予邱回来后,他的情绪极不稳定,患得患失、暴躁易怒,同样几近崩溃。
阮予邱成了他的疏通方式,只要想着他,他就能压制。
江岂低下头,轻轻地吻阮予邱被咬到充血的嘴唇,无声地想他道歉、忏悔,请求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