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个新环境,到了夜里,景寻也难得的有些不适应。
他又想起白天沈逸烬跟他说的关于这栋房子的事,不禁茫然地眨了眨眼。
李医生曾经说过,先生的问题主要是他从不跟人提起他的过去。
在漫长的精神折磨中挣扎了近二十年,沈逸烬已经换了无数位心理医生。
但因为早期的心理治疗师大多并不权威,外加上已经被转手治疗过无数次,到后期沈逸烬已经快要比经手他的医生还要专业。
或许知道单纯的心理治疗救不了自己,很早以前他便拒绝在人前剖析自己的问题,甚至不愿再被人提起。
他接受了单独依靠药物稳定情绪的生活。
要么是过人一般没有感情,要么是在狂躁抑郁中彻夜不眠。沈逸烬习惯了。
他放弃了治疗,选择不再诉说。
于是所有秘密都连同情绪被一起深埋在心底。
时间久了,别说外人触摸不到,或许就连沈逸烬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去想起。
……那么先生的过去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呢?
景寻在温水中重重地吐了口气。
沈逸烬自己不提,也不许外人提及,所以不仅李医生不知道,就连景寻也不知道。
他不敢问,也不敢在先生的家人那里乱打听。
就生怕刺激到沈逸烬。
事实上李医生也不建议他轻易触及先生的过去。
当然,如果尝试经常回忆过去,或许会对康复带来帮助。
先生今天突然提起了关于这栋大宅的过去,就让景寻燃起了希望。
但今天他们绕着大宅整整转了一圈儿,看样子先生对这栋重新建起的大宅也没什么特别感情和感觉。
……
所以怎么办呢?
或许是太累了,靠在那里的景寻开始持续走神。
他一会儿想还是不能着急,要慢慢来。一会儿又想先生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就是还是得服药,那药也不能一直吃,吃多了不好……
想着想着,景寻又坐不住了。
他重新从浴缸里面爬了出来,随便裹了件浴袍跑出了浴室。
沈逸烬还站在窗前打电话,听见声音,他回头看了景寻一眼。
高大的身形堪堪转过,他就被青年环住了腰。
沈逸烬稍稍一顿,又抬手摸了摸青年滴水的湿发,见青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就一边对着电话讲话,一边带着人回到浴室,那了条毛巾给他擦头发。
单手擦了一阵,最后吩咐了电话那边的主管两句,沈逸烬这才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通完电话,将手机随便扔在一旁,沈逸烬开始用两只手给青年擦头发。
“怎么这就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