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巴结周家的人,自然有不少人去巴结那位叔叔的,说什么这位叔叔真是大隐隐于市,高洁无比。

事实不是这样的。

周玉人当时坐在饭桌上手里玩着白玉的筷子,看筷子头上玫瑰金缠绕出的祥云。

假如这位叔叔真的喜欢田园生活,就该脱下他那身高级定制的唐装,弯腰去用锄头挖地,去苞米地里扒苞米,然后知道田园生活不是什么诗情画意,下雨了要去把一百多斤甚至几百斤的稻米收起来,收的晚了这些苞米就会发霉变质,一分钱也卖不出去,就算卖出去了,一斤大米也不过两块钱,两三百块钱,连这双筷子都买不到。

扒苞米也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无数的虫类蛰伏在苞米地里,拇指粗的彩色毛虫,跳来跳去的蚂蚱和各种蜘蛛,偶尔还会和老鼠碰上面。

周家本家教导继承人的时候,是很能花钱花时间和精力的。

他和姐姐被父亲扔到真正的乡下的那一年,姐姐12岁,他10岁。

拿了钱就要办事的农民以对自己孩子的要求要求他们,他还记得姐姐扒苞米的时候被虫子吓到哭,用镰刀割谷子的时候不小心割破膝盖,结果最近的医院都要坐一个多小时的摩托车才能到。

啊,当然了,对于这种真正的田园生活的人,这点“小伤”,他们只会弄点不知名的药草盖一下,甚至管都不管的。

后来姐姐从政,从扶贫办做起,因为有周家大量的财力支持,很快就做出成色。

那些人是怎么说姐姐的呢?

“周家就是不一样,真会给孩子镀金,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迟早有一天是正高级或者更高了,有钱真好。”

是的。

周玉人每一次坐在高处往下看的时候就会清晰的明白一件事。

他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和他周玉人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投了个好胎,虽然他也很努力,但是因为他是周家本家的少爷,所以就连起跑线也比别人高。

他对着长辈甚至同龄人露出虚伪的假面,内心悄然酝酿着不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