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在他身后“轰隆隆”合上,北风迎面吹来,掀得披风猎猎作响,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当然这是城楼上那些人的想法,吉祥自己并不觉得,他如今和以前的行事作风与想法都不一样了,对待起义军的态度自然也不一样,换成以前的自己,或许会束手束脚、顾念旧情,可如今他只觉得心冷硬,愿意继续跟随的才能为他所用,招安过来自然要好好对待,不愿意的便是一心求死,他并不惋惜。
而且他对自己有信心,起义军里有相当一部分人本就是他带进去的,另一部分后面加入的人当中,有多少人是奔着他,又有多少人是奔着赵潜,他心里自有一笔账,只是他那时愚钝不自知,平白遭人利用,做了他人的嫁衣。
因此这趟过去,他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也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
所谓“悲壮”,不过是他人脑补。
城楼上众人看着他骑在马上的身影渐渐远去,心里都觉得他这趟会凶多吉少,就连刘荣心里也没底,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爬到城楼上,遥遥望着远方的敌营,等候那边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看日头到了正上方,城楼上的人已经热得擦起汗来,远处还是没个动静,刘荣心里开始犯怵:可千万别出事啊!
吉祥已经和崔宏拴在一条船上了,吉祥出了事,崔宏会颜面无光,面对德公公都会矮一头,皇帝那边更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崔宏这一派系如今就靠皇帝过日子,皇帝不高兴,他们日子必然不好过。
刘荣按了按怀里的圣旨,越发焦灼。
转眼又是半天过去,日头西斜,暮色渐起,旁边几个将领已经开始窃窃私语,都猜测吉祥是折在敌营了。
“起义军不会投降的,他们已经攻下三座城,野心昭然若揭。”
“那个姓赵的贼酋早就扬言宁死不降了,怎么可能吉祥大人去劝几句就改变主意?”
“姓赵的在战场上极其凶残,吉祥大人这趟过去,恐怕正好给他杀了振士气。”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们已是强弩之末,真敢对吉祥大人动手?”
“什么不斩来使,他们不过一群土匪,不可能讲道义。”
“吉祥大人身手极高,说不定能逃出来。”
“唉,难说啊,咱们还是做好迎敌的准备,万一他们趁着士气大振半夜来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