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已经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宋逐澜胸有成竹,却仍然无可避免地心跳加快,隐隐有些兴奋。

闻家近日似乎运势很差,走了背字,但是宋逐澜一直隐匿在背后,用手推动着这一切。

幕后准备的时间够长了,但是在今天,才是一场好戏真正拉开帷幕的时候。

闻家老宅并不在市中心,位置稍有些偏,距离宋逐澜的公寓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宋逐澜仍在路上,但老宅中的三个人都已经在各自的位置上做好,神色依然是平时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样子,只是每个人心思各异。

家里的仆从已经被屏退,只有私人律师和家庭医生还在会客厅里等着。

他们几乎不说话,一直很是安静,同时注意到在这场所谓的“家宴”之中,少了一个人。

——闻夫人。

闻建任的青梅竹马,第二任妻子,闻静远的亲生母亲,在这里住了长达十年的一个人,如今彻彻底底地从这个宅子里消失,找不到一点踪迹。

而她的好丈夫、好儿子们似乎真的当她从未存在过一样,在一起闲聊,关于公司的事情,也有一些个人的未来规划。

闻家的家庭医生没敢多往那边去看。

他原本是为宁家工作的,后来宁家日渐衰败,就跟了闻建任。

工作三十多年,他对这些豪门里的秘辛所知甚多,清楚地知道闻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它能吃人。

多少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权力和财产的争夺之中,家庭医生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但宋逐澜却不一样。

医生在媒体上了解过他,知道他的一些事情。

但少年不过十八岁,刚刚和S大签了约,未来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路可以走,本身就已经前途一片光明,没必要淌闻家这趟浑水。

他只替宋逐澜觉得惋惜,也担忧起他的命运来。

正想着,闻家老宅的门开了。

轿车缓缓开至门口,一个人从容地下了车,和在门口等待的管家打了招呼,便在他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来人脚步不急不徐,一声声回荡在空旷的宅子里。

少年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医生视野里。

医生原本以为宋逐澜会慌乱或者是拘谨,但一切都并没有发生。

宋逐澜笑得很优雅,能让人下意识觉得舒服,但又隐隐透着点疏离。这样的笑医生在豪门里的很多人身上都见过,宅子里的闻宁就是一个例子,宁大小姐的母亲在世时,其实也是这种风范。

医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叹血缘关系的神奇。

即使成长环境差异如此之大,但宋逐澜仍然与他的亲人一样。

某些东西刻在骨子里,像是人生来的本能。

医生一愣神的功夫,宋逐澜已经走到闻家三人面前。

闻建任这些年身居高位,也有了些高位者的气势和排场,对宋逐澜微微颔首:“小宋先生,幸会。”

宋逐澜不卑不亢地应了一句,接着与闻宁和闻静远分别握手打招呼。

闻宁和他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是一直在私下沟通,如今已经熟悉得很了。

两个人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同时撤回了手。

他们都知道今天需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