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妇人胆子还挺大,赵仁河也高兴,留下了他们家的地址,并且说了他的管家是个瘸子,来的时候认准了:“千万别卖给旁人了去。”
“放心,不能,不能!”小夫妻俩高兴的答应了,将攒下来七零八碎的鱼鲞,都留给赵仁河。
赵仁河遇到了美事,当然开心了,付了钱,做了约定之后,才要上马车走人,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这人面团团一个,脸圆乎乎,身材也很有肉,裹着一身富贵员外才穿的黑底洒金的绸缎长袍,戴着个璞帽,上头还镶嵌了一块好看的翠玉。
身边跟着几个小厮和常随。
见到赵仁河的时候,眼睛一亮,赶紧朝他招手:“赵解元!”
“田……叔,您怎么在这里?”赵仁河赶紧下了车子,一路小跑过去,扶着他的胳膊搀着:“您不是在家吗?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跟着九爷过来的,他有一批东西要运走,但是不想让人知道,正在犯愁的时候,看到你了,好,好事儿啊。”这位小声的跟赵仁河道:“我们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赵仁河抬头一看,才发现,在他们吃生蚝的时候,外面的码头上,已经有不少陌生人出没了。
这些陌生人统一的都是男人,还都是青壮的男人,一个个一身黑衣短打扮,手里头有武器,自称是镖师,押镖来了。
是,大顺朝允许镖局有武器,那都是要登记在册的,也允许镖师配发武器随身携带,但是这么多的镖师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少见。
赵仁河的额头滑下一道道的黑线,是他太村儿了吗?
如此明目张胆的在这里瞎熘达,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
别人的脑袋都进水了,才看不出来他们的目的,绝非什么押镖。
什么样的镖局这么大阵仗,什么样的镖,这么严重,都几百号人上码头来熘达了?
“怎么回事?田叔儿,您老可是个妥帖的人。”赵仁河小声的道:“而且您一个内宦,在这地方一出现,就像是摆在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显眼啊!”
他扶着的人,乃是田公公,九殿下李钊的贴身内监。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赵仁河才七岁,而田公公仿佛不会老一般,这么多年过去,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
很神奇啊,大概是没胡子的关系,田公公的容貌都没怎么变化。
“我没穿葵花服,谁知道我是内宦?”田公公小声的道:“没办法,九殿下跟王旭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咱家带着东西走人,没想到啊,这里竟然被堵住了,咱家不管别的,豁出命去,这一车的账本不能丢。”
“一车的账本?”赵仁河看了一眼田公公身后停着的一辆跟他们车子差不多的小马车,上头放着的应该就是账本了。
一车的账本子,不用问,肯定是平南水军大营的啦。
“嗯。”田公公眼中有些着急:“快点想办法,这帮人一会儿就该查过来了。”
“不用您老拼命。”赵仁河抹了把脸:“要是轮到连您老都要撸胳膊挽袖子的跟人拼命了,除非我们都死了。”
让一个算得上是三级残废、却算不上是男人的上了年纪的宦官拼命,那他们这些人也太没用了。
赵仁河扶着田公公过来,将自己的马车,跟田公公的调换了一下,而何大根非常麻利的将刚买到手的鱼鲞等物,直接就倒在了那些账册子的上面,掩盖住了下头的账册子。
又把行李车上的东西,分了一点在新加入的马车上。
然后两伙人并为一伙,赵仁河跟田公公坐在了马车里。
田公公告诉赵仁河:“我们只要出了码头就好办了。”
“您放心。”赵仁河深吸一口气:“大根哥,我们不出海了,回去吧,我想了想,还是在路上走一走的好,出海我晕船。”
“行,那我们往回走。”何大根给两个武师父使了个眼色,张三跟李四就守在了最后一辆行李车的两边,这样的走法,看起来两个人也有点子押镖的意思,只不过他们是押车而已。
只是刚到了码头出入口那里,几个黑衣的镖师就想拦,但是看到对方这架势,明显也是富贵人家,生怕惹麻烦,不由得朝旁边的一队码头执勤的官兵用了个眼色,那队官兵之中,一个小旗就带人拦了过来:“等等,这车子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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