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丽州的习俗,大年初一基本上都是以居家游玩为主,走亲戚都是从大年初二开始。
许仁山姐弟俩幼年失了双亲,除了福利院和社区的相关工作人员外,基本上都是姑妈家帮衬着,和其余的亲戚联系不多。
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堂姑妈,关系不远也不近,这些年却是成为了许家姐弟为数不多的亲戚。
成年之后,许仁山也就跟着姐姐去姑妈家拜过年,别的亲戚也很少走动了。
今年开始,许仁山上门拜年,自然也要带着老婆一起,明年就能带娃上门收红包了。
“我有什么要注意的啊?”
第一次去姑妈家拜年,也是她这个新媳妇第一次上门,师玉璇还是点小紧张的。
即便这两天她向姐姐问了不少丽州本地的习俗,却也是有些七上八下。
“姑妈和姑父性格都很和善,就是姑妈比较热情,你到时候多配合聊聊天就好。”
说起这事,许仁山老调重弹,也没多说什么。
“好吧。”
叹了口气,师玉璇把目光投注到电视上的丽州台,看着本地方言的新闻,了解其中的习俗。
“姑妈(姑婆),新年好。”
“小倩,小山,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上午时分,等候在家的许秀琴见到侄女侄子两家人,热情地请众人入屋。
许秀琴夫妇都是单位公职人员,早先年都有单位分配的房子,近两年置换了一下,在农贸市场边上的千锦小区买了套幢房,空间倒也宽敞。
“姑妈,这是我妻子师玉璇。”
进门的许仁山率先介绍了一下身怀六甲的老婆,师玉璇也
顺着喊了一声:“姑妈新年好!”
“新年好。”
看着眼前这个天仙似的姑娘,许秀琴连连点头称赞:“小山真是运气好,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姑娘。”
“姑妈您太夸奖我了。”
被姑妈夸得不好意思,师玉璇随着对方来到客厅沙发坐下,和许娇倩一起陪着姑妈闲聊起来。
“仁山,你现在在哪里上班?还在学校代课吗?”
几个女人在闲聊的时候,姑父章颌也是陪着许仁山、徐宝国两人喝茶聊天。
“我在杭城那边开了家公司,发展还算可以。”
先前并没有和姑妈两人说起过自己的事业,许仁山简单回答一句。
“开公司不错,你还年轻,出去闯闯也很不错。”
点了点头,人在单位即将退休的章颌表示了肯定,接着和徐宝国聊起了单位上的事,倒也是不愁话题。
没过多久,表姐和表姐夫也回到家里,加上她们的一个孩子,家里顿时热闹起来。
“表姐夫,你平日里和什么公司合作?”
在喝茶聊天的时候,许仁山听到表姐夫提起他那家纸箱厂的事,随口问了一句。
他记得对方这两年开的纸箱厂,生意不错,却是在几年后转型做起了代加工和印刷,业务缩减很大。
按道理来讲,这两年正是丽州中小企业发展的高峰期,纸箱厂更是不愁生意,怎么也不至于越办越差。
“就一些小厂的单子,像群尚那样子的大厂找上门,我也不敢接,三个月垫资就要几百万了。”
听对方问起,吕镇随意回答着,脸上原本的笑容有些许勉强。
“唉,这两年的纸箱厂生意也不好做。你表姐夫前几天刚被人骗了上百万的货款,那人好像在澳城输了钱,人都跑不见了。”
说起自己丈夫的生意,在单位上班的表姐章瑜敏插了一句,还特地提醒表弟:“小山,你在外面做生意,也得注意点风险。”
“这运气也太不好了,表姐夫资金紧张的话,我这还有存款。”
没想到表姐夫竟然遇到这样的事,许仁山皱了皱眉,主动问起了对方的资金问题。
他记得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因为赶着培训部新开张的装修问题,没有跟老姐来拜年,倒是不清楚表姐夫生意上的变故,老姐事后也没跟他提起。
这两年,丽州本地小企业的发展是快,但问题也不少。
尤其是本地独有的三个月结账期,让资金薄弱的小厂子望而生畏。
一不小心,就可能因为被人拖欠货款损失惨重,小厂子承受不起就只能倒闭,此类事件屡见不鲜。
既然知道了,许仁山也不能袖手旁观,即便是看在姑妈小时候照看他们姐弟俩的份上,也得尽全力帮忙。
“没事,我这还周转得过来。”
摆了摆手,知道对方去年还在代课的吕镇,可不会问对方借钱。
何况,现在的资金问题在老丈人的支援下,已经有所缓解,还没到向不太熟悉的亲戚伸手借钱的地步。
“这样,我和群尚、步延的人认识,表姐夫可以接点他们的单子。回款问题,我让他们尽快缩短一下结款期限。”
见对方态度坚决,许仁山也能猜到这位要强的表姐夫想着什么,就说起了自己一点人脉资源。
其实纸箱厂垫资问题,大部分地区都是只需要垫一个月,唯有丽州这个竞争激烈、家庭式作坊遍地小县城,才被那些不计成本伤人的小厂长养成了三个月垫资的恶习。
若只是
一个月的回款期限,群尚、步延这类大厂的单子,也是很多人可以接的。
“不用麻烦了,那种大厂的回款期限都是固定了,厂长说了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