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时瞻笑眯眯地问。
沈就打开门示意时瞻进来。
时瞻倒不显得拘束,“伯父伯母在家吗?”
沈就家里的条件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总之看上去不像是差钱的人家。他从来不上学论坛,所以不知道论坛上早就把沈就的家世扒得清清楚楚。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沈就穿着家居服,小口小口喝着汤,看上去很乖,时瞻觉得他喝汤的样子很像他小时候养的兔子。
时瞻走过去,“有小皮绳吗?”
沈就点点头,从卫生间拿了一个沈母的皮筋递给时瞻。
时瞻接过皮筋,给沈就的刘海扎了一个冲天揪,扎完了之后满意地点点头。
清秀的脸庞一下子完全露出来,泪痣格外显眼,秋水般的眸子不解地看着时瞻。
时瞻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你喝汤,刘海太长了,到碗里了。”
沈就不疑有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继续坐回去喝汤。
时瞻这才发现,客厅一尘不染,东西都归置的仅仅有条。客厅里装饰的物品很少,虽然装潢上显得十分华丽现代,却显得有些冷清。
时瞻问他,“你爸妈都不在家,他们又不知道你出没出门。”
沈就舔了一下湿润的上嘴唇,走到窗边,指了一个方向示意时瞻去看。
“看到那个小房子了吗?”
时瞻点头。
“那个房子里住的是我们家的阿姨,我妈不在的时候她会把我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妈。”
时瞻有些难以理解,“那你妈装个监控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千方百计找个人来观察你的动向?”
……
沈母让人撤掉了家里所有的监控,她抽着女士烟睨着跪在地上只有十岁的小沈就。
她自以为大发慈悲,抬起精致的下颚抽了一口烟,“你看好了,监控我都拆了,妈妈对你够好吧!你不喜欢被监视妈妈就拆掉了监控,但是……”她话锋直转,“但是,你下次再敢把家里的事情放到外面乱说,你就一个礼拜都不要吃饭了,听到了吗!”
小沈就跪的膝盖酸痛,纤细的脖颈低垂着,他浑身发抖,连连点头。
“妈妈对你这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有什么话不能跟妈妈说吗?嗯?外面那些人都不好的,她们都是坏人,你跟他们说那么多干什么呢?”沈母站在小沈就面前,低下头看着他,大人的影子完全盖住了小孩子的身躯。
“妈妈……我错了……”
小沈就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哭腔,他双手握拳在疼痛的膝盖上小动作地摩擦。
他跪了太久,太痛了,但他不敢乱动,乱动,妈妈会不开心的!
“我让你说话了吗?”沈母一个巴掌落下来,小沈就嘴巴红了一片,“就是因为你多嘴,别人才知道我在家里装监控!”
他紧紧抿住嘴,眼泪顺着白嫩嫩的脸颊滑落。
电话铃响了,沈母接起来,她几乎是瞬间换了一副面孔。
“钟太太,我早就想和你约一场了,我听她们说你的牌技好得不得了……嗯?可以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什么?那都是他们瞎说的,我对我家孩子那是捧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那都是他们乱传的,也就那些长了嘴的爱说,您这么有文化,能信那些?……”
小沈就不敢抬头,他膝盖疼腿疼嘴巴也痛。
比起身体的疼痛,更多的是心里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