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车帘的掀开,那一截皓白的腕子被绒绒的狐裘遮住了风光,而那被众人期待着的美人,也踩着木凳,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一刻,打量着的人只觉得果然不辜负大召第一美人的名头,只一眼便叫人深深的镌刻在脑海中,那一举一动都是自带仙气的独特。
不少年轻的赴宴人都看痴了眼……
洁白的狐裘配着淡紫色的长衫,将闻家小公子被衬的恍若九天的幽月,一肌一理都是常言难以描绘的惊艳,尤其是经历了婚姻的洗礼,这小公子的面上更增添了几分果实熟透后独有的韵味,醇美诱人,像是久酿的桃花酿,醉人而不自知。
行走间,随着衣摆的翩然,那妖娆的身段也让人光是看着就难以自拔,可是待众人将眼神落在了那牵着小公子手的雍将军身上后,即使心中知道这是为大召立下汗马功劳的鬼面将军,但内心的深处还是生出了几分不忿:这般的美人,合该是枭雄享有,而非受伤的雄狮……
一路上拉着闻墨的小手,两人一起走进了盛大装演过的大殿。
即使这些年雍成威不从不参加宫宴,但是属于他的位子却一直被留着,就在圣上的下首。
圣上同皇后都是最后入场的,雍成威便先带着闻墨,在宫人的引导下入座。
刚坐下的闻墨,一抬头面看到了对面宴席上坐的闻家夫妇以及闻家三兄弟,他笑眯眯的招了招手,见对面的人也回了笑容,闻墨才安分坐下,等待着宫宴的开始。
雍成威捏了捏闻墨的手,低声道:“等等开席后,你若是想寻家人,便我带你去。”
“我自己可以的,”闻墨仰头,对上了男人沉沉的眸子。
“乖,”在雍成威眼中,闻墨就是个可可爱爱、毫无攻击性的小奶猫,此前大殿上诸多人用那炽热的眼神盯着自家的小妻子,雍成威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儿才忍下了心底的嫉妒与怒火,自然是不放心让闻墨单独行动,“我怕那些不长眼的人冲撞你了。”
实际上,闻墨是二皇子魏羽贞的挚友,就冲着魏羽贞那不好惹的性子,整个大召几乎没有敢招惹闻墨的,再者闻墨本身家世不凡,又有谁愿意冒着惹恼第一世家的风险来欺负人家家疼爱的宝贝哥儿呢?
不过,面对雍成威的关心,闻墨还是笑着接受了。
大约又过了半刻,宫宴上的众人逐渐到齐,而闻墨也瞧见了同其父一起来的钱书。
这些年,钱书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因为闻墨和魏羽贞的牵线,使得其父一跃成了大召的最大皇商,因此这回的宫宴,他们也收到了邀请。
远远的钱书也瞧见了闻墨,但因着此时条件不允许,他只好暗戳戳的打了个眼神给闻墨,而熟知自己好友尿性的闻墨也回以微笑,等待着一会儿魏羽贞来后的小聚。
不久,当今圣上携皇后,以及大皇子魏书岚、二皇子魏羽贞前来。
三公主魏清若因为年纪尚小,被留在宫中由嬷嬷照看,因此只有大皇子、二皇子赴宴。
大召虽然是一夫一妻的制度,但对于帝王来说,却不作限制,因此先帝后妃众多、儿女也很多,不过帝王家虽然薄情,可现在的圣上魏玺却是皇家中少有的深情重义。
比好比魏玺对于发妻的深情,两人一起携手走过多年,即使他依然为帝,但依旧不改当初的誓言,始终如一日般对待着他的发妻、他的皇后,从来不曾有过广开后宫的心思;而对于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雍成威,魏玺也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深度信任感,比起那些个血脉相连的皇家兄弟,对于魏玺来说,雍成威才更像是他的手足。
魏玺对于雍成威的到来,充满了意外,毕竟这些年来他从去的帖子最终的结果都是被压了桌角,看着雍成威坐在他的小妻子身边,周身都是柔和的气息,魏玺感觉自己当初突然下旨是做了一个正确的举动,虽然事后被皇后赶出了寝宫小半月有余,但魏玺觉得还是值的。
说起来皇后赶人的举动,追根溯源还是在闻墨身上:二皇子魏羽贞同闻墨是至交好友,因此闻墨也早早认识了大皇子魏书岚以及皇后,对于精致可爱的闻家小公子,皇后喜欢的恨不得抱到自己宫中来养。
不过这般操作定然是不行的,于是皇后就盼着大皇子能日后将闻墨娶回来,而在皇后的侧敲旁击下,也知晓了自己的儿子对人家哥儿是有心的,本就等着日后的大婚,却不想魏玺横插一脚,即将到手的儿媳飞了,皇后能不生气吗?
于是,得罪了皇后的魏玺整整在书房呆了小半月,才再一次被允许进入皇后的寝宫。
不得不说,魏玺他们一家虽然是皇族,但寻常人家的温情却是十足,什么“天家无情”这类话,似乎和他们绝了干系,倒是温暖的紧。
今日参加宫宴,魏羽贞倒是穿的华贵,绛紫色长袍配着鎏金的冠子,流苏翩翩,虽说他的容色没有闻墨那般惊艳瑰丽,但却贵气十足,虽是哥儿,然一举一动间多了几分霸气与骄矜。
闻墨看见了魏羽贞,对方有何尝不是呢?许久未见的好友都是默契十足,两人一个眼神交汇,便定下开宴后的聚集小计划。
不过,在看到魏羽贞的同时,闻墨也正好瞧见了魏书岚。
他们两人之间认识是源于魏羽贞的,大约是在闻墨不到十岁的时候,已经和二皇子成为好朋友的闻小公子被皇后邀请到了宫中做客,正好碰见了在尚书房学习归来的魏书岚。
说实在的,闻墨第一次见魏书岚,便惊讶于这少年的早熟,明明不过是比自己年长了三四岁的光景,却一举一动间都是沉稳与自如,面对众人时谈吐得体、彬彬有礼,再加上那一张俊雅淡然的容貌,很是得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