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刘协所料, 尚书令杨彪府中,外书房又密密麻麻坐满了不安的官员。
他们窃窃低语,交流着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朝廷此前筹备了整整一年, 那俩商人西出,寻访大秦之事, 原定在昨日,结果到今日也没有动静。”
“还用你说么?我们当初为了送行典礼, 花了多少心血, 挑的良时吉日……”
“嗐,这算什么, 你们还没听说阳安大长公主与曹府的事情吗?两家都被……”那人往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我怎么听说,曹府丁夫人先被接走了……”
“难道说阳安大长公主与那曹昂……”
“难说, 江东长公主远嫁,阳安大长公主定然不悦……”
“曹昂宦官之后,我早就说不能信。”
“果真是曹昂与阳安大长公主密谋……那陛下?”
“陛下?陛下已经两日不见人了。昨日我入宫, 被卢小公子拦在未央殿外。今日更好, 索性连宫门都进不去了。”
“不只是宫门,城门也紧闭了……”
众人都感到身上阵阵寒意,心中的猜测都越来越坏, 只没有一个人敢把对皇帝的猜测吐出口来。
若皇帝果真有所不测,那长安定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在座谁都逃不过。
有人转开了话题, “尚书令大人怎么还不露面?谁再去催一催?该不会也‘病了’吧?”
尚书令杨彪没有生病,但他晾着众官员, 就是不肯来外书房。
只因皇帝上次突然造访府中,怒斥士孙瑞等人的场面,给杨彪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
因此这次杨彪只坐在内书房, 要从人把前来的官员都拦在外面,没敢像上一次那样凑在一起,跟诸位同僚高谈阔论。
“父亲,您找我?”杨修推门而入。
杨彪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来。
杨修不等父亲开口,先道:“这次儿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杨彪无奈,盯着儿子仔细看了两眼,算是暂且信了他的话,道:“我这里倒是有些消息。”他作为尚书令,得到的消息自然比外书房等候的众官员还要详细机密些。
“廷尉石大人昨晚就派人送了信。”杨彪对儿子隐瞒很少,“他审的人,乃是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