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草庐檐下,刘协当机立断,起身笑道:“看来这一局朕是赢不得了。朕还有些事情,这便告辞了。”
黄月英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要走,又不想丈夫错过这样宝贵的机会,此时却也不能拦着皇帝,只能起身笑道:“妾身明日让夫君去给陛下赔罪可好?”
刘协看一眼阴云密布的天色,淡声道:“这两日怕是都有雨了。”
黄月英望着皇帝。
刘协忽然问道:“夫人这里可有诸葛先生的旧衣裳?”
黄月英道:“是有几身……”
“给朕带走吧。”
这个要求可太奇怪了。
黄月英看着皇帝忽然冷肃下来的神色,却也没有多问,匆匆入内,不一刻捧衣而出时,却见皇帝已经不见踪影,只那一位黑面的将军还等在檐下。
淳于阳接过那一叠衣裳,便要离开。
“将军,”黄月英叫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淳于阳转身看她一眼,瓮声瓮气道:“外面雨大,夫人就不必出来相送了。”他阔步冲出檐下,解了拴在树上的马,在越下越大的雨中,一跃上马,追着车队尾而去。
黄月英立在檐下,对着雨幕中远去的皇帝车驾缓缓一福,眉心却深深蹙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帝车驾内,刘协取了铜暖炉,递给曹昂。
虽然荆州比北边要暖和,但这冬末的冻雨一淋,还是容易激出病来。
刘协擦着自己脸上的雨水,他没有等从人举伞就出来了,低声问道:“是哪里走漏了消息?”
皇帝在外的行踪,是最顶级的秘密,不应该为外人知晓。
冯玉要负主要责任,但此时也顾不上说请罪这等无用的话,苍白着脸,紧张回忆着,轻声道:“这次跟随出来的郎官,是宫中出来的,都是子柏亲手调|教出来的,又经了当初汪雨之事的筛查,不该再有问题。臣这边用的士卒,是当初跟随甘宁从永宁郡出来的,与荆州势力也绝无瓜葛……”
会给司马徽通风报信的,多半会是荆州的势力。
曹昂捂着暖炉,只觉热气从手心涌入心头,渐渐缓过来,方才冻得发青的面色也和缓了,见冯玉紧张、皇帝沉默,便开口轻声道:“可能性太多了,甚至未必是有主的事儿。刘表之死,原本跟随他的人,恐怕也有心怀怨恨的。咱们今日一路过来,沿途也有许多人看到……”他说到这里,忽然一顿,虽然如此,但司马徽一早就邀请了诸葛亮等人,肯定是早就得到了消息,而不是从沿途见到皇帝车驾的人那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