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道:“此时也顾不及了。”
曹昂望着皇帝神色,道:“陛下急着回长安,可是为了在长安也行分田改制?”
刘协摇头,出神一瞬,因对着曹昂没有外人,径直道:“朕回长安,是为了迁都。”
“迁都?”曹昂倒是没有很诧异,道:“陛下要车驾东归,还都洛阳吗?”
“不。”刘协没有忘记气候周期变化下,国家最宜居的地带已经南移,而战乱导致的人口迁徙,也使得南方人口大大增加,他可以以帝王权谋驾驭世人,却无法与自然搏斗,只能顺应自然之势。对于此时的汉朝来说,长安偏于西北,而且也已经不适合做经济文化中心了。
“那是……”曹昂这才愣住。
“往更南边的地方来。”刘协顿了顿,像是随口说出来一个念头,“建都于江东吴地如何?”
不等曹昂回答,刘协又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道:“朕昨夜不曾安睡,这会儿困了。”他昨夜一直听着吴地清洗豪强大族势力反扑的战斗过程,已是熬了两日一夜。
曹昂道:“那臣下去,陛下歇一歇。”
刘协道:“不必。”他躺下来,“案上有一卷《淮南子》,你念给朕听吧……”
曹昂应了,伸手打开,见是《人间训》,便从起首处念道:“清净恬愉,人之性也;仪表规矩,事之制也。知人之性,其自养不勃……发一端,散无竟,周八极,总一管,谓之心。见本而知末,观指而睹归,执一而应万,握要而治详,谓之术。居知所为,行智所之,事智所秉,动智所由,谓之道……”
刘协在他低缓的读书声中,意识渐渐朦胧,恍惚间似入梦似非梦,忽然身子好似凌空摔落,失重感中又回到现实中来,只听子脩的念书声仍不疾不徐,“……百事之变化,国家之治乱,待而后成。是故不溺于难者成,是故不可不慎也……”他熟读淮南子,知道自己朦胧一瞬,子脩才只读过两段而已。
刘协交握双手在腹前,仰望着车顶繁复的纹样,想着天下诸事,忽然轻声道:“子脩,朕总觉得长安埋了个惊雷给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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