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的报恩(前尘)
清晨天空氤氲,下起雨来。春日的雨不似夏日那般滂沱,淅淅沥沥,街上行人比平时少了大半。两个少年撑伞走过,踢踢踏踏溅起一地水花,在街巷尽头处转身迈入了雨安候府。
院内不远处兰芝玉立的男子站在一树海棠花下,簌簌落下的粉红花瓣随风在空中盘旋又在随风而落。
星元在这种情景下见到这人背影,总觉得这是个多愁善感得葬花人。然而这人却是从小不爱说话,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看得星元总想给他的脸上扯出笑容来。当然也就是想想,他可不敢拔老虎毛。
一名侍卫走了过来道:“四公子,五公子”
侍卫将他二人引至树旁又向树下的男子恭恭敬敬行礼:“主子”
男子回身,他以银冠束发,银白色长袍一身凌冽之气,双眸很亮却像藏了霜雪似的。苏澈喜配银冠,因此又有银冠冷面雨安候之称。
二人举袖作揖:“侯爷”。
苏澈眼眸寒光闪动脸上一片肃然,“王爷托付本候管教二位公子,虽二位公子身份高贵但本候既然答应王爷,自当不负所托,吴藻先带两位公子去城南教场。”
“教场?”娇生惯养得公子哥不禁眉头一皱。
孟晚笙心想这朝中官员看在老爹瑞王的面上总是要寒暄谦让几分,苏澈比他大不了几岁本候本候的立起下马威来。还不付所托,小时候是小古板,长大了是大古板。他老爹不着调的一说,估计过个几天就把他俩召回去了,这么较真作什么!心里这么想介于苏澈刚立的下马威嘴上却仍是应着。
自不在去宫中读书,星元已有好几年没见到苏澈了,那时他与四哥作为宗亲,苏澈作为太子陪读和太子一起在宫内跟随太傅读书。想起小时候那个有些孤僻的小孩,他走神中全然没听进去苏澈说的话,被孟晚笙拉了一下这才回过神。
苏澈看了看星元,没有再说话径自进了书房。
吴藻应声将二人带去教场给各自发放了一套兵服。
星元换上兵服,站在排列整整齐齐的队伍里一张白嫩俊美的脸异常显眼。队伍里那些五大三粗得士兵们纷纷侧头瞅他。
富贵公子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十分疑惑,是他没把衣服穿对吗?倒是孟晚笙占了比他高些的便宜默默站在队伍后面毫无存在感。
富贵人家的孩子从小都会请师傅,教习武功骑射有专门练武的院落。后来他俩一个喜欢去外面鬼混,一个太懒。那院子同武功一样被荒废了。
晚星总觉得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很他有仇,看自己的眼神都比别人更冷冽些,叫他每日顶着日头苦哈哈的操练,整个人晒黑一圈。看着反倒不那么孱弱了,越发凸显出男子的俊俏。
每日晚上回到府中瑞王妃看着又黑一层的人,心疼的不行。在王爷耳边念叨个没完想让儿子早日离开那苦地。
王爷见了小儿子心里有几分不忍,又有几分喜色。终于看着有点男子汉的样子了,也越发喜欢这个别人家的孩子,迟迟没有召两倒霉孩子回王府的意思。有一回还特意去教场看两个儿子舞枪弄棒。老四倒是喜欢剑术没事还能练练,老五整日装模做样看几本书,又懒身体底子又差。他心里暗暗下决心不能由着老五的性子,回头得请个功夫极好的师傅来教。
苦熬了七日终于不用再操练了,晚星和孟晚笙又被派去捉偷吃南山上百姓药材的野兽。孟晚笙对装英雄捉野兽之事兴致勃勃,晚星垂着两只直打架的眼皮只想就地而眠。最让他痛苦的是不能坐马车只能骑马,他不是不会骑马他是晕马!
小时候孟晚笙作死拔马尾巴毛,他站在旁边看。马毛是拔下来了马也受了惊,一蹄子下去没踢到孟晚笙把只是看看的晚星蹄了个仰面朝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马背是路人。
晚星望着眼前那匹为他备的所谓的良驹面露难色,“吴藻兄,咱们有没有马车啊?”
孟晚笙:“他怕骑马!”
吴藻:“...没有。公子,要不……”
“马车?公子这是去捉野兽还是去看风景?”有着好听金属质地的声音语气间夹着难听的讽刺。吴藻话还没说完许久没露面的苏澈不知何时已站在一行人身后。
吴藻把后面半截“给您备顶轿”生生吞了回去。
“当然是去捉野兽顺便看风景,听说南山风景甚佳还有不少叫不出名的动物,若是……”
苏澈冷冽的眼神扫过来,晚星察觉到他的神色,立即禁了声,他看着马皱了皱眉翻身骑上马背,还是先晕着吧!
孟晚笙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晚星冲他点了点头表示无妨。一行人策马疾驰溅起一袭尘土。
“呕…”到了南山山腰星元再也忍不住下马吐了起来。
一行人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