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热热闹闹、碰杯声、笑声、粗狂说话与客客气气的嗓音揉成一团。孟晚笙在客气的接受将军、文书、总兵、千户们敬酒。

苏澈坐在对面用余光扫过星元复又垂下眼眸,月光莹莹如水,照在星元浓密的睫毛上闪着光。他想起昨天晚上的梦,梦里那个人手持金丝折扇站在船头,衣摆翩翩,贵气逼人。小船缓缓驶入藕花深处,他站在他身侧心生欢喜。一眨眼,那人却條忽不见了。

营外传来歌声,星元听士兵唱起家乡歌谣,和着琵琶声打起节拍。大哥在边关驻守多年,回家探亲的时日屈指可数。明日离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不禁心下怅然。

“晚星?”

“大哥!”

孟晚萧走到星元坐旁,拿出一只清透浅碧玉镯道:“这个是我买给母亲的礼物,南边古玉听说常带着可养气安神。替我交给母亲,身为长子不能再她跟前尽孝,儿子有愧!”说道尽孝八尺汉子铮铮男儿竟红了眼眶。

“你们几个替我照顾好父亲母亲!”

“是,大哥我一定好好孝顺父亲母亲!”星元将玉镯踹在怀中郑重道。

孟晚萧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好星儿!长大了。”

孟晚萧坐在星元旁边垂下眼眸,将多年离家的苦楚一杯一杯饮下。八千里路云和月,何处是归期。

一个士兵快步跑进来在孟晚萧跟前抱拳道:“将军,有从徽城来的急信!”

星元一惊,心道徽州来的急信莫不是家中有什么事?

孟晚萧接过信,挥手示意士兵退下。他心下忐忑,打开信读完,霎时脸色灰白。

他左手紧紧攥着,指甲钳进血肉里哑声道:“信上说,父亲被关进宗府,罪名勾结六皇子谋反!”

星元忙把信从孟晚萧手中抽出一看,顿时一道惊雷在心中炸响。

“确实是二哥的笔迹!”

孟晚笙见二人神情不对走过去:“大哥,怎么了信上说了什么?”星元沉默着把手中纸张递给他。

孟晚笙看完:“呵,从不参与政事的瑞王会谋反,这简直是荒缪!”

将领们听到孟晚笙的话,瞪大眼睛,先是震惊,而后露出关切之色,七嘴八舌道:“我可不信,肯定有人陷害。”

“将军!”

“将军要是去救瑞王爷,咱们大伙一起杀去徽州,为王爷讨公道!”

“将军,我们万死不辞!”

孟晚笙沉默着像是在思考对策,他叹了口气说道:“备马,即刻赶往徽州,你们留在这镇守,不要轻举妄动!”

“这……未经召回擅自离开驻地,定会受处分…”

“将军若真是有小人在背后捣鬼,将军的安危……”

“是呀,将军我跟你一起,保护将军是末将职责所在”

“将军我们跟你一起!”

孟晚笙走出营帐的步伐坚毅,听了这话他微微一愣,心中暖流奔涌。

他停下脚步转身冲众将士抱拳一拜道:“多谢兄弟们,有你们这句话就够了,现今边疆局势不稳,你们留下镇守!”

“可是…”

“这是命令!”

军令如山,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营内众人眼中似乎闪着不忍,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