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了。给上面的领导们,展示了他的目标方向:就是冲着彻底根治去的。”
周禾平的表情,略微有些颓然。
这赵培儒,已经成功了。
初期成绩,让他给做出来了。
“接下来的管道重建,赵培儒肯定会失败。“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把想展示的东西,都展示出来了。已经把他的理念,表达清楚了。上面肯定会加大对他的器重。”
周禾平心里微微一叹。
……
“精细镊。”
“3号吻合线。”
“精细剪。”
“5号吻合线。”
“针,7号吻合线。”
不论外界如何评判,手术台上,手术进度依然在快速推进着。
赵培儒有条不紊,从那错综杂乱的“线团”中,准确的找出了肝后下腔静脉,肠系膜上静脉。
将供体肝脏的肠系膜上静脉,和病人的肠系膜上静脉吻合。将供体的腹主动脉和病人的右髂总动脉,以搭桥方式吻合。
与此同时,作为助手的韩主任,也在他的指令下,用肝素盐水冲洗吻合口,来防止凝血。
小孟则在赵培儒每次打结的时候,用盐水湿润赵培儒的手套,来方便赵培儒打结。
三个人配合着,快速推进手术。
整体配合下来,赵培儒对这两个助手,还是相当满意的。虽说他得稍微压制一些操作速度,才能让两人跟上。
在三人有条不紊的配合下,血管吻合部分,顺利完成。
直播间的众人,看到这井井有条,快而不乱的一幕,心里都有些吃惊。
“赵培儒这找血管,找的也太准了!”
“几乎是一下手就有,从来没错误过。”
在错综复杂的管道中,寻找最正确的那一条管道,是最麻烦,最难的。
而一旦找到,后面的吻合部分,反而难度不高。
“不过,血管部分的吻合重建,本来难度就一般。”
“毕竟,需要吻合的血管数量,还不多。”
“寻找起来的难度,还不算大。”
“整体器官簇置入后,所导致的最大难点,还是在后面的消化道重建。”
消化道,从上到下,依次涉及到胃、胆管、空肠、十二指肠、小肠。
每一个脏器、组织、器官、都有各自的重要管道需要重建。
这一下全弄进来,光辨别清楚哪个器官、哪条管道,就是个大难题!
万一吻合错一条管道,那就得再次做开腹手术。
但……这例病人的身体状况,明显是无法支撑再次外科手术了。
也就是说,这就是最后一次外科手术机会。
只能对,不能错!
这是整台“器官簇肝移植”手术中,难度最大,复杂程度最高,最容易出错的地方!
甚至可以说,因为前期的“偷懒”:把整个器官簇,直接整体置入。
导致前期的工作变简单了。
但却是把所有难的工作,都推到后面的这部分了!
现场观摩室中,专项组的众专家,也神色紧张。
这部分,是他们之前推演手术时,最容易出错的部分!
甚至当时他们只是嘴上限时推演。都可能因为需要“同时处理”的管道太多,而脑子纷乱,忙中出错。
更何况在实际操作中,复杂程度更高,面临的实际问题还会占用一部分大脑资源。
这时候的大脑,就像是一颗超负荷的cpu处理器……
当那瞬间的,大量的,复杂的,极其容易错乱的处理工作一下子涌来,会让大脑这颗处理器,超频,发热,卡顿,甚至死机,重启。
所有现场的专项组专家们,都有些忐忑,心里没底。
“这是最大,也是最后一个难关了。”
“如果能扛过这个难关,那这台手术,问题就不大了!”
消化道只要能顺利重建,后面剩余的手术部分,都没什么大的难点了。
所有难点,几乎都一窝蜂的集中在这一部分了。
观看直播的众人,当看到那各种消化道及各种需要吻合的管道时,也跟着发慌。
他们平时的手术,要么是肠胃吻合,要么是胆管空肠吻合,要么是十二指肠小肠吻合……
都只是局部、小范围的吻合。
哪里做过这种,一整个整体摆在那里,不仅找选纷乱,所需的吻合技术也多种多样,还得考虑每次吻合时先后顺序对整体的影响,以及得应对各种意外风险的?这里面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光是看着屏幕,我都有种绝望感啊!”